記得常回家

文／鄭翊

傳說，星洲學記團隊有個特別的數字密碼——13179。從小五開始，我心血來潮就會跑去注意學記動向，每次看見學記們的心得稿尾聲挂上這條密碼時，都覺得這個東西很廢。

然后，今年終于輪到15歲的我，去參加28屆的檳吉玻北霹靂學記培訓營。

假期容易讓人變得懶散，我甚至原本一想到要丟下電腦去參加營隊就有點後悔。不過還好，五天四夜后，我慶幸我沒有錯過。

這整個團隊帶給我的是一種家的歸屬感。一開始進去時就有認親環節，一人被一個干哥或干姐領養走，讓我覺得，我這只菜鳥，和這個陌生的隊伍有了一丁點的連接。謝謝我的干哥，都有很努力在跟我交流，雖然我們兩個說話時常常冷場。

如果是在普通營隊，早退時只要和主辦通知一聲，提起行李就走了。可是在學記營里，有營員因事早退時，全營都會聚在一起，用唱歌、擁抱來歡送那位。我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時是在第二晚，雖然不認識早退的那位，但我還是被溫馨的歡送儀式感動到了。

今年學記營的主題是“團結”。我加入的組別有搞笑的隊長、好姐姐副隊，還有奇奇怪怪的組員們。我們不是紀律最好的，但是我們同心協力，過關斬將，完成各种挑戰，并肩走過這幾天的生活。謝謝他們，和我一起見證團結的力量。

在瘋狂玩水戰游戲時，我不小心擦槍，眼睛出了點小意外。沒能和大家完成游戲很遺憾，但是我在護理站坐的一個半小時里，遇到幫我滴眼藥水的漂亮護理姐姐，還有其他幾位照顧我，陪我聊天。算是另一種收獲，謝謝他們。

最令我動容的是歷屆學記回巢夜。學記長老們一個個出來分享他們的經歷，我聽着聽着，才真正相信，原來真的有那麼一種情誼，能夠讓這些學哥學姐執着地保持不時回來探望學記這個大家庭的習慣。

這五天四夜的歷程，我從一開始的懵懂，然後漸融入這個大家庭。完成了一個個課程和任務，表現有好壞，卻享受其中。

謝謝培訓營的工委，送我一個充實溫暖的五天四夜。謝謝我的組員，陪我走過一切。謝謝兩位輔導員，不斷給予我幫助。謝謝護理站的照顧。謝謝晚上打地鋪睡我旁邊一起廢話的室友。還有謝謝陞哥、老姐、干哥，和愿意引導我的學哥學姐們。謝謝愿意賞識我、主動來和我交流的大家。

寫太多我容易爆字數。尤其我好像在列贊助感謝狀，但請相信我，我是真心感恩的。

13179的承諾，似乎并不是我曾經以為的空頭支票。今後我會努力，當個好學記，繼續學習成長。

我也會記得學哥學姐的囑咐，“記得常回家”。

學記的路，還很長。

沒有永恆

文／楊微屏

今年9月和朋友去埃及旅行時，40多度的酷熱天氣弄到我用圍巾包頭又包臉，可是前兩天卻看見新聞報導埃及在相隔112年後下雪，首都開羅形成冰雪覆蓋的白茫茫一片。

世界一直在轉變，天地間已經沒有甚麼是永恆不變，曾經留下足跡的埃及，下雪竟帶給我無限感慨。

很熱的地方一夜之間，可能會突然變成很冷，說不定哪一天，馬來西亞也下雪了，變幻莫測的大自然已改變了天地的定律，世界還有甚麼變數是可以預測的呢？

是感觸吧，一年來到盡頭，全年看見周圍很多認識的人突然就去世了，深深感受到人生無常，有些人如果你以為錯過這次，下次可以再相見，誰知道下次是在葬禮上送最後一程。

如果做人，可以少一些感性，應該會比較快樂自在。

比如，一個家庭有4個孩子，長大成人後，可能只有兩個孩子是不會抱怨的盡己本份來對待父母，因為有情，所以就會對父母的事情感到牽掛憂心。可是另外兩個孩子，因為沒有情的牽絆，可以對一切無動於衷，自己享受自己的生活，父母的事情是其他兄弟姐妹的事情了。

朋友和她的姐姐經歷這樣的情況，姐姐心有不岔，朋友則無奈的認為其實人不能要求其他人的心意和情感，只要自己為人子女盡了本份，無愧於心就好。

至少有一天父母親不在了，也不會因為曾經對父母不好而有愧於心，這比起一些人自外地回到家鄉也不去見父母一臉，或長期漠視父母的需求，而在父母死後才哭哭啼啼的自怨自艾，把苦情戲碼演給親友看，更來得安心。

生命可以很長，也可以很短，而人世間沒有任何一種東西是可以恆久不變。

親情、友情、愛情、財富、名利、生命，到頭來不過就是與人擦身而過的浮雲。

沒有永恆，只有當下。

想做甚麼，就去做吧！

懶懶話體力

文／鄭翊

假期，一如既往的懶洋洋。

除了幫班上做些文字工作、微信和好友哈拉、網游衝級外，我似乎沒有什么作為。初三畢業后的假期，怎能如此頹廢？加之受到損友刺激，我覺得我應該做點運動。

最近見到老媽因為不滿自己身材，常常去練跑步，我也決定跟着去玩。雖說我約了她老人家兩次，她卻連續兩天都睡不醒。第三天我把手机鬧鐘設成吵死人的Muse樂隊搖滾曲，果然有效，她終于被我弄醒了。

老媽說，跟着她慢慢跑。我很听話，跟着她慢慢跑。

之前都拿考試當借口，不出去運動，算起來都有五個月了。難怪体力開始差勁起來，繞着大公園，堪堪跑到第二圈，我就覺得不舒服了。老媽卻精力旺盛繼續跑啊跑……我頓時怀疑到底是誰老了。

人家說晨練空氣好，我覺得晨練時的風根本就超冷，跑了兩圈我的手凍的毫無血色。腹腔一陣鈍痛，我擺擺手停了下來。我才不會承認是我体力差，一定是因為我沒吃早餐餓了。

老媽說她要跑五圈，才比較有效。反正要減肥的不是我，我的目的是長高。所以我找個地方做起了跳躍訓練。

可惡，這几天用微信聊天時，一群損友爭着比高度。快16歲了，再不長高我會遺恨終生。

早晨的公園挺好玩的。我看見一片大空地上，一群阿姨正在歡快地跳着排舞，但空地的另一頭，另一群阿姨卻在凝重嚴肅地打太极。這樣的對比還真是有趣。

公園設計很不錯，有不少体操設備。跳得累了，我另尋樂子，找到根單杠。不得不說我還真是差勁透頂，引体向上不夠力氣就算了，連區區懸垂在單杠上也撐不過15秒，有點丟臉。最后我只好郁悶地做起了仰臥起坐。

想來平時上課忙碌，周末也有活動纏身，很少運動，趁着假期剩下這几個星期，我還是加把勁把体力練好。万一明年在小學妹、小學弟面前丟臉丟到姥姥家就不好了。

出了一身汗的感覺很舒服。雖然晨練是很好的習慣，但是我覺得下次還是傍晚才去跑步比較好，因為我要吃飽才有力跑步（這絕對不是借口！）。

揪心的牽掛

文／楊微屏

家有女兒者，本周看新聞都會覺得揪心，同一天在吉打、馬六甲和古晉分別發生女童、少女和女郎外出遇害事情，而且在吉打甚至同一家庭里的3姐妹，就那麼全部離開了人世。

家有稚女的朋友驚呼：“失去一個孩子都像切掉身上一塊肉，一下子失去3個，那是怎麼樣的痛啊……？！”

當我們在為這些早逝的生命面對的際遇感到惶恐時，同一周內也看見驚人的離婚新聞，去年19歲男子娶12歲女孩的新聞，原來童婚背後只是因為新郎和兩名朋友輪姦這女孩後，新郎父親為讓兒子脫罪而以結婚來抵銷法律的制裁，但讓人心痛的是新娘的父親卻選擇了把女兒送入狼虎口中。

而早前發生華裔父親和女兒的亂倫案，也讓人感慨，在目前的社會中，有許多父母盡力想保護女兒的安全，卻因為女兒不在視線內時無力盡好責任之際，自己的父親卻沒有盡到保護女兒責任，反而監守自盜的侵犯女兒，這是甚麼人心？

生生死死之間，為人父母者縱然往往面對“防不勝防”的人心危機，然而不代表可以完全不防，回到源頭至少父母本身要防範人心不叵，也要教導各階層的年齡學會自我保護，不能對熟悉或陌生的人鬆弛防範。

畢竟，往往很多女生都是被熟人有機可乘的侵犯，因此需要防範的不再只是陌生人，熟人也要視情況小心應對。

朋友和我都曾經歷過類似經驗，當孩子小的時候送到保母家，我們都堅持必須是女性保母必須全程看顧，不能交給家里的其他男性成員照顧。而有時孩子去到近親或朋友家，也會堅持要孩子跟隨女性長輩。

現在孩子步入青少年時期，我們這些做父母的還是會一再交待孩子外出時盡量不要掉隊，如果孩子和朋友外出，要上洗手間一定要結伴以減低風險。

然後，我們應該讓孩子知道，基於社會治安及人心難防問題，孩子們要的自由是有安全考量的限度。

而身為父母，如果盡其所能的欲保護孩子的安全，結果還是發生了不幸的事情時，也要在悲劇發生後，若孩子還活著，就全力給予孩子支持，而不是為了家丑不外揚或其他原因漠視孩子受到的傷害，不但不保護孩子的權益，反而還二度傷害甚至把自己的孩子推入更險惡的際遇中。

“死小孩”的覺悟

文／鄭翊

最近發現，我是一個冷血的“死小孩”（福建話發音：死Gina）。

記得那天，有個常常被我敲詐請吃的某人在FB私訊敲我，丟了一條新聞鏈接過來。“啥？”這是我當下直覺性的第一個疑問詞。

某人說，是三十年來最大的颶風海燕席卷菲律賓的新聞，末了還問一句“你不知道？”

當時真的有點迷茫，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嚴重的事情我會不知道？我錯了，我以后看新聞一定先看國際版而不是娛樂版。

然后，我這只死小孩竟然超級自然地回了一句：“刮風不要來我家就好。”

理所當然，某人有點生氣了。我自己也震惊了。

為什么我會那么順口地說出那么冷血的話？記得04年南亞大海嘯時，我雖然還是個6歲大的屁孩，但是我當時會主動要求捐款。那個善良的6歲的我，為什么會長成現在這個冷血的死小孩？

我已經漸漸長成我小時候最無法理解的那种人。冷漠對事，對無關于己的事物，視若無睹，漠不關心。

很遠很遠的地方發生災禍時，小時候的我會主動捐款，天真地向上帝祈禱安宁。現在，當菲律賓的人民家破人亡的時候，我在關心我的网游為什么會一直斷線。

保持淳朴單純的心一路長大，我竟然做不到。我甚至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東西，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我。

某人說，馬來西亞人因為不曾經歷過，所以對天災基本無感。

“誰沒事會想要去經歷天災？”——這是我當時的吐槽。后來仔細反省，雖然如此，但這并不代表我不應該去關心外邊發生的事情。現在受難的是他國的人民，說不定哪天中招的就是我自己了。

我的家沒有天災。我很幸福。但并不代表外邊每個人都和我一樣幸福。雖然我表達出的憂心与關怀不會粉碎颶風帶來的傷害，但這對劫后余生的人們何嘗不是一种支持。

世界正在崩离分析，不僅天災頻密，种种人禍也反映着越來越冷血的世人。關心世事，才能讓我維持擁有怜憫的一顆熱心，也才能讓我更直接地面對這個越來越殘酷真實的世界。

我不能只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只為自己的得失而情緒起伏。我應該，要重新學會關心世界。

總有一天，我們或許也會在天災人禍中死去。我想，在死之前，至少不要愧對胸腔中熱血跳動的那顆心。至少，在种种災禍的面前，我們要學會關怀、安撫彼此的心，握着受難者的手，說一切都會好的。

我為冷血的內在我感到羞愧。死小孩覺悟了。我想我要學會，去關心身邊或遠或近的事情。

畫里的感動

文／楊微屏

學校假期前的最後一天，我來到潮州會館觀賞吉華獨中美工班高中三學生的畢業畫展。

當時有4個學生在值班，其中兩個學生為我講解了班上每個學生的作品概念和特色。

覺得很感動的是，他們班上有20多名學生，每個學生都各自擬定自己要作畫的主題，配合一份報告書，策劃好作畫的概念。有些人畫的主題是老街、有些是漫畫、有些是未來世界地球被嚴重破壞、有些人把自己的同學和導師都化成立體的娃娃，置放於創作的立體教室中。

最牽動人心的是現場有一幅畫，是全班學生和導師各畫一幅後拼湊成吉華獨中校園內可見到的不同角度景觀，裏面還有一幅大家一看就發出會心微笑的畫，那是校長的背影。

據學生說，這幅讓人深切感受到校園寫實剪影的畫，是會送給母校，把孩子們的感情和創作心血，留給母校作為紀念品。

多麼有意義的紀念品，可以想像多少年後，如果這些孩子成長後再走進母校，這幅畫牽動的是多少美麗的情愁。

這些孩子們在畢業前，可以讓自己的創作走出校園，是校方帶領孩子們跨越出去的突破，畫展的畫不只展出，而且也賣給知音，這讓他們感受到在美學中被肯定的價值和成就感。

而孩子們對自己的創作結晶的誠意，付出的不只是時間，還從他們的創作中，看見很多感情。

美工班開拓了學生在學習路上的另一個出路，有些孩子的專長不在數理或文商，可是美工卻是他們可以找到肯定自己價值的領域，從孩子們的畫中看見他們的成長和情感，我想那是教育中的另一種美。

最近，立陶宛畫家的璧畫廣受本地人推崇，忘了說的是，這批來自吉華獨中美工班的學生，已經在校園內畫了6幅璧畫，那份震撼，絕不遜於任何舶來品名家。

好自為之

文／楊微屏

兩天前首相署部長沙希淡在國會下議院說，雖然大馬學術鑒定機構（MQA）已接受820所中國大學和157所台灣大學學位，但公共服務局只是承認9所中國大學和18所台灣大學的學位。

去年我在專欄中寫到一名朋友的孩子剛從台灣畢業回國，到公共服務局申請就業機會，獲得的答案竟是只有高教部承認這個資格，公共服務局並沒有承認，結果時任高教部副部長何國忠與留台聯總的代表則對此通過報章澄清，指相關部門還有許多工作需要時間處理和協調。

當時全國大選要來不來，我的同事還說，國陣做了那麼多糖果政策，這個課題可不要搞砸了。

然後，等待、給時間去讓各部門協調、處理……就這樣大選過去了，這個問題也拖了超過一年，現在部長在國會下議院的答案，竟是這樣。

馬華的國會議員魏家祥和民進黨國會議員張慶信都在國會里提出質疑，要求公共服務局作出解釋，張慶信更斥責說“為甚麼一直問華人要甚麼？華人要的是這項問題能獲得解決。”。

問題兜了一大圈子，時間也流逝過去，可是在大馬不同的機構和部門，仍然可根據不同的標準各說各話，一個政策不能貫穿兩個或以上的部門，那麼任何政策和認証的公信力何在，似乎就可以根據情況而有不同的標準和詮釋，甚至淪為“講爽”而已。

這只是冰山一角的問題，還有多少問題和政策就是因為這種不劃一的枝節，卡在不同的部門之間，結果卻造成了很多聽起來很好的政策和承諾，停駐而沒有進展。

不把這種問題限制於狹隘的針對某個族群而己，更廣義來看整個國家的政策，不管是在政經文教領域，如果樣樣事情都不根據政策決定來加速進度，而處處以政治形勢來考量做與不做，那麼我們難以想像這樣的思維和效率，要如何趕上全球化無國界的競爭環境。

到頭來，因為狹隘眼光而把一片天遮敝，在自己國內尚且還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但未來要如何去與世界步伐競逐，那麼就請好自為之。

三年

文／鄭翊

三年的時光，可以讓一只狗崽長成惡犬，也可以讓一個屁孩長成少年。

猶記我頂着一頭鳥窩短發踏入吉華獨中時的忐忑不安。當時陌生的校園，如今已成為我熟悉的第二個家。

三年初中生涯，對我造成了极大的改變。

都說中學校園是儼然的小型社會。我深刻体會到了這句話。

在獨中，除了課程教學，大部分校園活動都是由學生組織籌辦的，比如教師節慶典、畢業典禮、班歌比賽、各种球賽、生活營等等。

還是菜鳥一只的時候，有學長姐把我拉進了活動籌委會團隊，我學着做事，在一次次的營隊活動中學習成長。后來我也懵懂當過籌委會主席，領導團隊辦活動。我是個習慣依指示做事，喜歡從旁輔助的人，卻從未想過我也會當領導人。雖然過程很辛苦，但不得不說這段日子都是寶貴的經驗。

我曾經害怕且抗拒在人群面前演講，但在老師的無形威逼下，竟然真的站上了講台，作為學生代表致教師節獻詞。雖然當時很不爽，但我知道老師是為我好。學會表達，是一門重要的課。

我們編纂過刊物。撰稿、排版、組合、設計等，編排刊物的項目，我都經歷過，親手做過。雖沒有做到特优，但我從收集資料的過程吸收了不少知識，每當看見成品書刊的那一刻，心里是筆墨難以形容的滿足。

我認識了一群好伙伴。遇見了音樂同好，組成樂團，一起練習、表演，享受音符的碰撞。遇見了學習上的同伴，一起上課溫習，追求新知，闖過大大小小的考試。遇見了愛玩鬧的朋友，一起大聲談笑，調侃四周，釋放青春。

我完全只是因為不想念國文課程，才選擇獨中。但我從未料到，收獲如此之多。

若人生是場線上游戲，我在進入獨中后，經驗值騰騰上升，猛翻了几個等級，各項技能熟練度都狂飆。在滅了無數期中考、期末考等小怪后，我砍了PMR這只精英怪，后來把統考boss也打挂了。目前已經完成了游戲第一階段進度，正朝高中地圖出發。

今天，我初中畢業了。明年我會成為高一生。

高中課程更加刁鑽深奧，未來的挑戰更加有趣。我和同伴將接下學長姐傳承下來的火炬，肩負新的責任，為學校、為個人，加倍提升自我，制造精彩。

這一個三年從指縫間悄然滑過去了。沒有惆悵，有的只是對未來的迫不及待。我期待即將來臨的又一個三年。

年少的狂傲氣息難以掩去，但慢慢的，時間捎來的成熟會逐漸改變我們。

一個又一個的三年，我仍會不斷成長。

自己的路自己走

文／鄭翊

大考統統結束了，課本全塞到角落去，目前的主角是高中選科分流。畢竟一選就定了三年生死，我不敢馬虎。

我曾經堅信我會是文科生。但好多人都沒想到，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因為后來我在選科志愿單上填了理科。

我有去做性向測試。并非測試同性戀傾向与否，而是測試個人能力性格适合朝哪里發展，請不要誤會。

我還認真看了文商科、理科的資料。文商主要有史地、商業、簿記等；理科主要是生化理三科、高級數學等。

我的史地科成績一向標青，平均分都較數理科高。但若要選進文商班，仔細想想，我挺喜歡歷史，但其實我很討厭地理（每節必瞌睡），而且性向測試的商業傾向偏低，低到一种開公司估計兩個月就倒閉的地步，對企業規划几乎零興趣。

我的科學一向不錯，而且對生化有少許興趣。唯一問題就是數學。受据說數學超爛的老媽影響，我一向都有“數學很恐怖”的概念。我想這是我每次數學都考個“還好”的原因，心理設限導致我覺得我干不來。

老師說，興趣与能力，是選科必考慮的因素。

若選理科，我需要加強數學。只要放下心理包袱，多花點心思，學好數學應當可以辦到。這次數學考試我試着靜心去解題，把一直反复碎碎念“做不到我不會”的潛意識一腳踹開。結果我覺得我做得還不錯。事實證明，我有能力。

再者，選理科班，我有自信可以在攻數理課程之余，自修歷史。但是我該死的怎么可能一邊主修商業地理，還一邊自修化學生物？

有人擔心勸我，不要因為覺得理科是优等生聚集地就去選理科。好吧，我不否認。我從不愿落人后。我班的优等生几乎清一色報了理科，談得來的好友也全選理科。如果只有我選文科，我會覺得我弱到爆。

你大可笑我愛虛名好面子。但我知道，若以后我站在文科班門口，看着隔壁理科班同學進進出出，我一定會后悔。我宁愿辛苦一點，也不想做會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所以，我最后選了理科班。猶記年頭我在手札里大喇喇寫下“明年選文商，不要后悔”。現在我想撕了那本東西。有時候，不應太早畫地為牢。

嗯，或許我還可以成為文科最強的理科生，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我剛剛親手選擇了我的路，我不會，也不允許自己再后悔。

獨中新生入學考試

文／楊微屏

又到了年底獨中舉行新生入學考試的時候，關於這個考試，多年前在北馬尤其吉打州，根本是一個陌生的名詞。

在中南馬獨中向來比國中或國民型中學吃香，但在北馬的獨中，過去董家教和校方到處招生，最終卻還是要等新學年開學後，一些進不到首選學校的學生才把獨中列為最後的選擇，所謂“新生入學考試”幾乎是不存在的。

3年前我把孩子送到獨中時，也不需要經過入學考試，不過後來基於報名人數太多，獨中教育特色逐漸受到認同時，孩子所唸的獨中採取如同中南馬獨中的方式，通過新生入學考試制度錄取學生。

初期一些家長和社會人士似乎並不全然體諒這個入學考試制度錄取學生的方式，尤其這3年來竟然也出現如國民型中學的情況，會有一些人因孩子無法通過入學考試制度的成績進入獨中時，試圖尋求獨中的董家教成員及一些“關係”以爭取到學額，結果在董家教成員不干預校方錄取學生制度情況下，有些人被婉拒而失望了。

當一所獨中在轉型時，通過入學考試制度錄取學生其實是解決其他問題的最好方式，就不需要去煩惱和顧慮所謂的裙帶關係，更能平息爭取不到學額者的不甘心。

同時，獨中教育的課程其實比政府學校的深奧，通過入學考試制度的測試，其實對學生來說是好的，至少從績效中被錄取的學生，證明在學習程度上有一定的能力可以掌握到獨中課程，被錄取後在獨中的學習路程就比較順利。

這幾年，突然發現身邊的小學、中學同學或學長學姐們、周圍的親友，到了孩子要升初中一時，都會打電話來探問獨中升學的情況，並都樂意讓孩子參加新生入學考試，以實力爭取獨中學位。

看來，北馬的獨中教育發展越來越樂觀，提高學生素質之餘，在家長和學生對獨中教育有要求和期許中，強化師資並留住師資更是當務之急，才能使獨中教育的特色配合全面的素質，帶來更大的突破。

獨中生看PMR井底史地課程

●鄭翊

PMR結束了。或者說，98年的我們成了PMR時代的終結者。

作為獨中生，對于PMR課程我是一知半解。學校雖有開課，但一周里每科只有那么一節，顯然遠遠不夠，教學使用的是參考書，一年卻也教不完3個bab。

即使嘴上說不介意不在乎隨便考，但到了大考前夕，我熬不過生性的完美主義，希望成績單亮眼些，還是乖乖拿起了書局搜刮來的參考書。

靠着獨中統考教育打下的基礎，PMR語文科我并未下太多心思，數學相比之下過于簡單也不必擔心，科學多背背英語專業名詞也就混過去了。反倒在翻開歷史与地理時，我總是不自禁想要挑眉。

PMR地理只談大馬地理知識，其余最多，偶爾拉上無關痛痒的格陵蘭島、塔爾沙漠作氣候例子，要不就簡單說說日本的太陽能、荷蘭的風能發電。整本參考書，要找超過五張的世界地圖，似乎也是一种奢侈。

再看PMR歷史，三年課程從頭到尾都只圍繞在馬來西亞。從N久前的半島王朝到1963年馬來西亞成立的一點一滴，功績偉業就放大來說，不太光彩的則輕描淡寫帶過。

翻閱國中筆記，看見一些明顯偏向某方的內容，對比在獨中課本讀到的，我都禁不住要皺眉。歷史确是較為主觀的事情，但教育國家人才的課本，似乎應該更客觀些。我恍然大悟，什么叫做歷史是一种洗腦教育。

然而，我覺得政府課程是否應該再國際化一些？

地理詳細羅列我國每一處原料產區、每一座大大小小的山脈、每一條長長短短的河流，但我若去問國中朋友，世界最大石油產區是何處、安第斯山脈在何處、世界五大河流又是哪几條，想必沒有多少能答出來。

國中課本里找不到世界歷史的影子。英國君主立憲制确立、美國獨立戰爭、法國大革命、中國清末紛亂、蘇聯倒台、工業革命、還有一戰二戰，影響世界格局的一件也沒提到，盡是絮叨半島古代的瑣碎故事。

是，我們身為大馬子民，确實該認真學習我國的歷史地理。但是審析整本參考書，我只覺我們需要了解的，似乎不必這么繁細。部分冗長內容大可刪掉，補上一兩個談國際的bab，總好過現在。

我慶幸我身在獨中。對于母國史地，雖學得不比國中詳細，但該懂的我都懂。雖然我背不出大馬所有農業產區，但我知道世界地圖上哪個地區屬于什么氣候、适合种什么作物。雖然我不能完整道來馬來時代變遷，但我可以侃侃而談各國擺脫專制王權或爭取獨立的過程。

我們是未來棟梁，總有一天要冠上大馬代表的名義出去闖的。若腦中對國際概念微薄，試問我們出得國外，會顯得多么的孤陋寡聞？我國形象無存，可不是什么好事喔，嘿嘿。

又不是我考試

●楊微屏

這幾天孩子上考場應對政府會考，我這個媽媽卻和朋友們在外國自助旅行，臨行前常去泡的咖啡館的館主睜大眼睛問：“妳的孩子考試哦，妳卻去玩？”

我馬上回應說：“又不是我考試……。”

館主聞言笑了，愛自由愛旅行的她是單身一族，發現此趟和我同行旅遊的朋友們也都是單身一族，她說:“這年頭還有妳這樣的媽媽，真難得。”

噢，老天，很多媽媽看到這里，都會噴飯了（還是吐血？），大家一定認為如果我現在必須考一張叫”媽媽”的試卷，那肯定不及格了。

不過，我的“監考官”孩子已經發出“准証”，她說：“現在你要去的是你夢想的國家，妳去吧！”

所以，不帶一點內疚，再度把親子關係之間的“互相放手”重演一遍。

會考，就叮囑孩子自己好好考，反正她考得好不好，我都一樣的愛她。所以，她也會懂得即使她考試期間，我不在她身邊，也不會有甚麼問題。

其實，一些媽媽在孩子上陣應對政府會考時，往往會表現得過度緊張，皇帝不急太監急，有些忙於在職場上拼博的媽媽甚至會因此請假，全心全意陪伴和守候應考的孩子。全職媽媽則可能拚命在燉補品，全天守候孩子考狀元。

想回頭，這些媽媽當年面臨會考時，都不知是否那麼努力？

我只記得當年我考任何會考，我媽都沒有理我，因為受教育不高的她，根本搞不懂狀況。

如今心里沒有會考展望包袱的我，做了人家媽媽，對孩子只抱持“信任”和“負責”的委托，我一直相信自律的孩子做事自有一定的底線，那麼做媽媽的就不必老是操心了。

考試的是孩子，不是爸爸媽媽，當父母的表現比孩子更緊張時，形成的壓力使到應考的孩子，戰戰兢兢地力求滿足大人的期望，他們的父母不會因此心痛的嗎？

當然，像我這樣的媽媽，有那麼的想法，人家會說這個媽媽的“頭殼”壞掉了。（至於“頭殼壞掉了”這句話，是一位和我同樣是人馬座女人的媽媽級朋友，因為整天用開放式教育教育孩子，考試前還帶孩子去玩，而被她住的新村鄰居如此形容）。

節日冷感症

●鄭翊

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我似乎忘記了過節。

兩周前中秋夜，卻是考試中旬，我乖乖當個抱佛腳的准考生，躲在家裡，在歷史長河中昏昏欲睡。當時終於忍不住偷偷掏出手機上面書，才發現大家都在轉發月亮圖，整個涂鴉牆都是“中秋快樂”。

我當下的反應竟然是—“喔，今天中秋節啊。”然後繼續低頭背誦1786年萊特佔領檳榔嶼。

事後想起，才猛然發覺，自己已經開始對節日不敏感不期待。我竟然墮落到只由面書來告訴我今天是甚麼節日。

小時很喜歡中秋節，因為可以提燈籠，當然年紀大了點時，就主要是去玩火了，罪過罪過。我記得我有一個很吵的電子燈籠，它會唱黃飛鴻主題曲。我還記得我纏著老爸做過一個七歪八扭的電訊塔造型燈籠。那時總是開心地奔出門去找鄰居小孩點燈籠，嘻嘻哈哈過中秋，入夜也樂得不願去睡覺。

只是現在，中秋夜，我甚至沒有出門抬頭看一看月亮是不是有那麼圓。

想想不只中秋，國慶日我也無視外頭熱鬧的遊行，只趁難得假期打機，小時候不知從何而來的激昂愛國情緒如今一點都不剩。端午節，我甚至都不清楚它到底是甚麼時候過去的，粽子的味道似有而無。复活節，我也沒有抽空去教堂晃一晃，領顆复活蛋。

我記得的，唯剩大考落在哪月哪日、网游服務器甚麼時候維修更新。果然，長大了，一點都不可愛，離小時的單純太遠，竟不再對節日存有憧憬。

節日冷感，其實很可怕。我覺得我與節日歡慶的氣息之間，隔了一層膜。去年的聖誕節，我也沒有曾經強烈無比的期待喜悅。如果明年農歷新年不放假，說不定我會忘記回家領紅包。
班上有女生每月14日都互貼字條祝情人節快樂。我從來都搞不清究竟哪天是照片情人節、哪天又是電影情人節，我也無法理解為甚麼有那麼多情人節好過，但是後來想想，那其實是對她們對生活的一种點綴。

當然我不會無聊到去慶祝莫名其妙的14日，但我想，我該重新熟悉心底那個期待節日瘋玩的靈魂了。

如果每一天都這麼平平淡淡地過，沒有特殊的喜慶或紀念，那再多幾年我豈不成了無趣而單調的人。但願下一次過節，我能夠重拾對迎接節日的熱情。

雖然離今年聖誕節還很遙遠，但是我一定會去教堂快樂地唱頌詩。並誠邀有心人屆時請我一頓火雞大餐，外加一份聖誕禮物。

過節萬歲！

藥罐子的憂鬱

●鄭翊

作为一个精力过剩的十五岁中学生，最郁闷的事情莫过于，别人在外头大笑时，自己却只能呆在家里无所事事。

我小时体弱多病，情况类似古装剧中那些才高八斗却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儿。十岁以前是一个月小病三个月大病，吃药吃到大。

我还记得发烧药水是橙色的，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肯碰橙汁。抗生素比较高级，都装在玻璃樽里，味道很恶心，我觉得我还来不及抗生就会先被抗死。咳嗽药水和伤风药水都是透明的，我有时会认错罐子，但是咳嗽药水喝下去辣辣凉凉，伤风药水比较苦。

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我是个大白痴，小时抵死都不肯吞药丸，坚持要喝药水才甘愿。结果我把自己荼毒了这么多年，到如今才发现药丸是多么可爱，可惜当初我不懂得欣赏它们的伟大。

十几岁以后，可能成长激素大增，内部系统自动更新强化升级，渐渐就少病了。除了久疾落下的病根——每早睡醒例行的鼻敏感症状，其他十分健康。

但是不幸的，最近又病了一场。

我觉得，最可怕的事情，是重感冒伤风时，被赶进冷气考场里考测验，进了就不许出来，而且绝望地发现身上只有三张纸巾。当坐我隔壁那家伙举手说太热，请老师加开风扇时，我有一种杀人的冲动。可惜当时忙着应付鼻子的痛苦，没空。

那80分钟，绝对排得上我人生中最痛苦前三名。

在学校，虽然即使不生病，我也常常不知不觉趴倒，但生病时尤其昏昏欲睡，更加不好受。老师在授课，我如惊雷般大咳也很不礼貌，但是我忍不住。可是我也不好意思请病假，毕竟还没严重到卧床不起，而且不全勤出席，年底会被扣总平均。

原本报名了长跑活动“和平之跑”，但是前一日学校体能测验时，我发现自己只不过跑了2分钟，然后胸闷喘了一节课。真是太好了，计划取消。

结果隔天早上大家在体育馆为和平奔跑，我在家里为感冒睡觉。起床时看见脸书上朋友贴的一堆合照，啧，谁能理解我那时的郁闷积怨有多深？

病中无聊，重温武侠藏书，我觉得我和古龙笔下三公子中的楚留香与李寻欢有些相似，像鼻窦炎的盗帅留香，鼻子不灵毛病多；像肺痨末期的小李飞刀，时时狂咳不止。哀哉！哀哉！我与武林高手的唯一共同点竟是这些。

以上纯属病中郁积，聊作发泄。

年少輕狂之──K書不是我的菜

●鄭翊

考試，絕對是學生的惡夢。

今年是我的考試年，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統考畢業考PMR纏着我。但是我很不爭氣，除了做功課練吉他，我的業餘時間都用來打機、上臉書、看電影。

事實上我并不討厭上考場，因為在作答時，我都會有种“哈哈哈這題我會做”的快感，很爽。當然，前提是我要真的會做。我討厭的是考試前那段准備工作，念書做習題什么的很無聊。

家規，考試前一星期小孩禁網。但是我一向都很懶，就算考前被禁網，我還是可以找到除了念書以外的事情做。我可以比平時認真一百倍地去研究吉他譜，去挖DVD出來看，也可以去翻舊小說出來重溫，還可以早早睡覺。總之就是不想去碰課本筆記。

到了考試前一兩天，我才會甘願拿起書本，認真讀書。然后我會一邊背一邊哀嚎：X的我是白痴嗎？為甚麼不要早點讀？

但是到了下一次期末考，我還是會繼續打機打到考試前一兩晚才超級賽亞人爆發，發奮圖強去研究我的課本筆記。

帕金森時間定律，有緊迫感才會有效率。我覺得我真的是這個定律的俘虜，我可以在一夜之間把第二天要考的東西都讀完記住。有時天賦真是令人又愛又恨，若不是有天生的神記憶力，我也不會養成這種壞習慣。

自從上學以來我每一年的成績都是這麼混過來的，而且還混得很好。我是個不太正常的人，才能掌握這麼奇葩的考前溫習方法。

其實，我覺得若平時上課有把重點聽進腦里，有看得懂課本筆記的基本理解能力，就算考前不怎麼讀書也不會考太差。不過我不敢冒險去試試考前不溫習我能考出多少分。因為我同時是個矛盾的人，雖然懶虫上身，卻又希望成績單長得漂亮點。

我曾經迷惑上課究竟是為了知識還是考試。不過我近來領悟了真理，就算你有滿腦的知識，混不到一張考試文憑你還是等于沒有知識。

我知道我這種混考試的溫書習慣很糟糕，一點都不好。我有試過逼自己早早去讀書，但是有句話叫甚麼來着，江山易改？所以可鑑，至今我仍然在浪子回頭的船上找不到船槳。

不過還好，我最近練成了一邊打機一邊K書的絕技，對于改進可能算是一點點的成功。

年少輕狂之《我就是我》

●鄭翊

我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如果非说有哪里不一样，我想应该是我运气比别人都好一些。

我有个容易被念错的名字。翊同“义”音，但大家常常乱叫，尤其羽、翔、栩是排行榜前三名。我不怪他们，只叹课本没教这个字怎么读。可能我的名字太难记了，在路边偶遇的陌生人有时会喊我酷酷虎。

没错，我妈就是那位爱把我的糗事搬上来与世共享的杨记者。也许你已经明白，为什么我说我的运气比别人好一些。我碰巧被一个比较有料的老妈生下来养大，所以耳濡目染，写得几篇拙文。有人夸我文笔好，我倒不觉得有多好，充其量考试拿多几次高分。学校派我出去参加一堆乱七八糟的作文比赛，我还不是都两手空空回来。

我今年十五岁，身材不矮，但也高得不明显。不过我自认长得还不错，五官端正，称得上是一副好皮囊。所以今年家长日，我在发表感言时说，我要感谢我的爸爸妈妈，把我生得那么好看，养得那么天才。

我是个伪•好学生，成绩不错，但常常抄功课，上课会打瞌睡。也许我唯一天才的地方，就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随便考一考都能乱考出个好成绩，把一群勤奋的同学都气得牙痒痒。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太正常，有很多怪癖。我喜欢踩别人的鞋子。我的校服三年没熨过但依然被我穿得很整齐。我怀疑我有双重人格，因为我可以笑得很阳光，转眼又阴沉得乌云都自叹不如。我的性格有时会变得很古怪，该低调时很张扬，该张扬时却很低调。

我爱开玩笑，但嘴巴有点贱，有时能够博君一笑，但是也不是没有得罪人的时候。我很腹黑。有人觉得我很拽，其实我不过是比别人更不谦虚一点而已。

我与温文尔雅绝对扯不上边。我可以很叛逆，偶尔无礼，但我有时很孬，欺善怕恶，被凶一凶就缩胆了。

有人觉得我有趣，更有人对我不满。我倒是没太在乎，我虽然缺点多多，但是我就是我，就算被塞进洗衣机转一圈出来我还是这个样子。连我都拿自己没办法了，你再不爽又能奈我何？
好了，我的自我介绍太多了。现在你说不定觉得我有些轻浮狂傲了，虽然这是我等少年最得心应手的事情。

我终归是个青少年。长辈总叹言不能理解我们在想什么，然而你又怎知我们能明白所谓大人的脑里装着什么？

我无法代表这代学生发言，因为我相信就算把我丢到火星上我还是个奇怪的异类。但我知道，我有着每个少年骨子里都潜藏着的年少轻狂。

如果你愿意，可以花一点点时间听我说一点点废话，也许狂妄无知，又说不定你会开始喜欢上我这臭小子的脾气。

聽比說好

《鏡子說話》說了3年半的話，寫了188篇文章，終於來到了說再見的時候。

時間快得讓人心驚膽跳，我家酷酷虎在這些年的文字堆積中，瞬間就從繫著馬尾的小不點，變成一個短髮帥氣的青少年。

我曉得一些在現實中看見酷酷虎的人，覺得和我筆下的酷酷虎是有差異，我想這和她在我眼中看到的形象和表現，源自於她和我之間的互動，而不是對於每個人都會表現得很熟的她，在其他人眼中可能就很“欠扁”。

這使我想到，當我們這些做父母的一直在說啊說的，有時候到底是不是在“自說自話”？說了算不算，而我們的青少年孩子到底有沒有都聽進耳里了。

對於我來說，我覺得發現青少年孩子有不對的地方，不需要當眾指責，但還是需要私底下攤出來說。或許在青少年時候莽撞叛逆的心態導致諫言聽不進耳里，但我相信到了某一天孩子離家了，或者長得更大時，在外碰撞遇上問題時，就會想起當年聽不進耳的話語，然後就有了不一樣的領悟，接收到了用心良苦的訊息。然後，那一刻孩子又真正成長了一步。

我害怕嘮嘮叨叨的人，對於酷酷虎，我比較像朋友，尊重她保存隱私，聊天時她願意說的我就聽，當然有時會神遊太虛的我，就如有時會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的她那樣，也真要檢討溝通的意義。

來到目前的階段，酷酷虎和我這個媽媽之間，都已經從過去黏答答地親密相繫，變成適應互相放手的時刻。對孩子來說，這肯定是雀躍的，對媽媽來說，肯定有很多的不捨。

當孩子變成青少年時，父母和師長都想知道他們想的到底是甚麼？

結果，很多父母越想知道孩子想甚麼，就說得越多，結果說得太多，孩子都沒有機會說了。

所以，《鏡子》也要學習不要多說話，就學習聆聽。

那些年

電視節目中播出兩名長相如雙胞胎的中學女生，手牽手合唱《那些年》，原來是一對感情深刻的好朋友，互相欣賞又相知相惜地一起參加夢想秀大賽，現場又唱又笑又擁抱流淚，好感動。

我有感而發地轉頭對父親說，女孩的友情，確實是會有這樣的情況，真心的朋友會相知相惜，希望大家一樣好、一樣美，不會妒忌。然而，也有一些看起來是好朋友，在潛意識的競爭中卻會妒忌，而使到友情生變。

意想不到的是，父親卻說現在有太多女生就是感情太好了，一不小心就變成同性戀，尤其現在很多方面都在爭取同性戀合法化，就有更多感情太好的女生會讓家長擔心。

我聽了，一時也不知如何接腔。

我家酷酷虎現在都已長到15歲，學校里有老師問我，這個孩子會不會讓我很頭痛？

我倒覺得不會，甚至會告知老師們，比較起我自己青少年時代，我覺得這個酷酷虎乖很多了，至少她沒有談戀愛，有的是一大群的“兄弟”好友和女性好友。

偏偏也有人會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你家酷酷虎長到那麼“Man”，整個“帥哥”型，看來也比較難以讓男生想追求。

我是不管這些的，青少年在青春期探索友情和愛情，有時難免會有模糊點，不管對異性或同性，有時都會搞不清那是不是愛情，很多“同性戀疑云”也會在青少年時候出現那種捉摸不定的情感。

在和酷酷虎閑聊時都會特別提醒，人生在青少年階段，不管是異性還是同性戀，都會覺得愛情比親情及任何感情重要，但是請她記住即使哪一天受傷了，一定不可以因為愛情讓她受創而作出傻事，因為不管心再怎麼受傷，還有媽媽永遠等待守候她。

有一天孩子長大了，回頭再看看青春期的那些年，經過歲月滄桑的洗禮，必然還是會認為那些年的記憶，是人生最珍貴而深刻的情感歷練。

孩子怎麼想

當“性愛雙人組”一對情侶因上載本身的色情影片，以及用肉骨茶向其他種族慶賀齋戒月而引發對其他宗教和種族不尊重情緒，結果被控上庭甚至一度送入監獄後，讓我特別深思的是男主角的媽媽的一番話。

那位媽媽說起這男孩在15歲時以標青成績贏取獎學金到新加坡深造，後來卻做出了這些行徑，媽媽說她不了解孩子到底怎麼想。

孩子到底怎麼想？

套一句我家酷酷虎時時說的話：這是一個很“深”的問題。

尤其是步入青少年時代以後，大多數孩子都不會再像兒童時期般，隨時讓父母可以“讀”到他們到底在想甚麼。

即使親子關係很好的父母和孩子之間，有時候孩子在父母面前表現的是一面，在父母看不到的時候，卻又因反叛的因子而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比如我走在酷酷虎的校園內，也試過會有其他教師欲語還休試探我，是不是可以讓我知道他們對酷酷虎的其他看法，當然我都是真心地希望教師們把話攤開來說，並希望從不同的教師口中聽到關於孩子的不同看法，那麼我可以盡本份去試圖勸告孩子作出調整和改變。

有時，不同的人看到不同的印象，以及一個孩子對不同的人持有的不同反應，雖然是難免的，但在教養孩子的路上，我覺得不能漠視，或聽過就算。

但是，在向孩子表達這些問題後，酷酷虎有時另有一番解釋，我覺得這也需要聆聽和同理，但過後還是應該讓孩子知道，既然有人表達了那種不舒服的印象觀，意即個人需要有改進和調整的空間，那麼這些意見也應該被考量和正視。

孩子怎麼想，我們不是全天候可以捉摸。

孩子想的東西，就如酷酷虎開門見山地說：不是每件事情都要讓你知道。

但是，我想，至少父母和孩子之間要建立信任、愛和關懷的基礎，那麼即使有些孩子想的東西你不知道，也不至於會是太壞的路向。我們不能奢求孩子想的東西都讓你懂，但自小引導孩子的價值觀，卻是後來長大後，想東西和選擇路向的底線。

會考症候群

我家酷酷虎今年面臨“會考年”，政考統考一起來，發現很多家有會考生的爸爸媽媽，甚至一些教師也跟著感染“會考症候群”。

酷酷虎每年都有“班遊”，全班人一起在班導帶領下去遊玩，我問起班遊日期，反而被酷酷虎“訓”回：“會考都還沒有考完，談甚麼班遊啊？”

今年就是政府考試初中評估考試最後一年實施，像酷酷虎這樣在獨中求學的孩子，對於這種最後一年的政府考試，其實考來有甚麼用，見仁見智，就反正是不妨多考一張文憑。

獨中教育有留級制，所以酷酷虎面臨的初中評估考試，就是攸關升高中及未來選科的指標，所以校方及班導都對孩子寄以厚望，尤其現在已到了最後幾個月的衝刺期。

酷酷虎還在練樂團，照樣看戲玩樂時，一些朋友的孩子則已經加緊補習，被父母盯住溫習功課。

而像我這種推崇快樂學習的媽媽，在會考季節見到周圍的成人比準備應考的孩子們都緊張時，雖然自己沒有被這種緊張兮兮的心情感染，但基本上還是能理解這些心態，但可能比較幸運的是我生到像酷酷虎那麼自動自發的孩子，所以就省卻了推動孩子溫習的功夫。

不過，孩子們在學習路上，總肩負太多大人的期望，過高的期望會讓孩子們難以負荷，一不小心就會造成反彈。

我不知道別人如何，但我希望孩子們應考前保持心境愉快，不要被太多壓力擠迫得患得患失，但是會考既然是求學生涯的一個“通關卡”，孩子們也不應完全自我鬆弛，在最自然的情緒中自我提醒要適時的收拾心情，至少為爭取目標而曾經作出努力過，那麼對他們寄以厚望的老師、家長，就比較不必那麼擔心吧！

會考來臨的季節，感染“會考症候群”的家長和教師，或許也需要留一個空間，讓孩子和自己之間有一個情緒紓解的機會，在高壓中偶爾鬆弛一下心情，快樂學習其實有時會收到更大的效果。

“人”的感覺最重要

每當心情低落的時候，走進我家酷酷虎的學校，感受到校園中處處充滿“人”的感覺，負能量就會逐漸被校園里的人所傳遞的正能量抵銷，心情也因此能放鬆，不再糾結。

酷酷虎常常都有些迷糊，搞不懂學校哪一天有公假還是特假，老師們笑說：“因為學生太愛來學校了，所以他們都搞不懂幾時是假期。”

幾天前，重遇一名任職教師的舊鄰居，她的女兒比酷酷大一歲，當孩子們小時候，我們這兩個媽媽就會在住宅區內的小公園碰頭，兩個孩子在玩耍時，我們就會天南地北地聊天。如今孩子們都變成少女了，而我們這兩個志同道合的媽媽，在教養孩子和關注孩子未來教育升學趨向的理念，都非常貼近。

這位媽媽感慨大選後，她毅然把原本在屬於精英學校的國中求學的女兒，轉到我的母校即一所國民型中學，原因是她發現即使成績再標青，課外活動表現再傑出，種族問題且不依績效享有平等機會的情況，在校園中已經非常明顯。

她的孩子如今已是高中一，她思量了半年才在大選後決定把孩子轉校，轉到有華校特質的國民型中學，寧可行動遲卻也不願意再繼續呆在原先的選擇中。

而我，也慶幸於和酷酷虎一起選擇了獨中教育，尤其當年還是北馬人不看好獨中教育的情況下，我們卻堅持選擇適合孩子的學校，而不是跟從大多數的聲音而罔顧了對教育環境的需求。

那位教師媽媽說起獨中教育，她表示曾因多年前本身於區內獨中執教，對當時的校風和教育路線和氛圍沒有信心，不過如今她看見北馬的獨中教育已正面的衝刺轉型，也認同了目前酷酷虎唸的獨中已經可以和我當年所唸的國民型中學般，同樣的讓本地家長具備信心。

尤其，讓人感到寬慰的是酷酷虎的學校，上周首度榮獲教育部頒發2012年“私立學校品質評鑑五星大獎”，領航的校長雖居功最大，這也驗証校長上任4年來努力帶動教育改革，推動學校的轉型而贏得許多家長的信心，但校長仍謙卑地把榮譽和功績都獻給一路走來任勞任怨的董事會和全體師生。

大馬教育部交由私立教育局評鑒此獎項，包括考量行政管理、環境設備、師資、學生學習成效包括考試成績和課外活動，跟州內其他獨中、私立學校、宗教學校進行比較。而酷酷虎的學校硬體設備不足，校舍小，連操場都沒有，卻以軟實力彌補了硬體的不足。

一路陪伴這所獨中從難鞎坎坷路，轉型到今日綻放光芒的年長董事有感而發說：“學校建築是死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陪伴

朋友在其父親忌日時感慨良多，站在靈前只能說：“我來拜你了”，卻不知道要說甚麼。

“所以，你對父親的陪伴是對的，每天都陪伴父親喝喝茶，一起看報紙，談談天，人真的是要活著的時候所做的一切才有意義，死了以後做甚麼都沒有用了。”

聽了朋友的話，我其實也心里有愧，畢竟作為子女，真正能陪伴父親的時間也並不很多，老人家一天里的時間看起來總是很長，而我能陪伴的時間卻那麼短。

陪伴，是我願意把我人生里工作以外的時間，付出給我所愛的父親和女兒。心甘情願。

我家酷酷虎長到青少年時期，即使我必須調整心態，不能“如影隨形”，但我仍然用適當的方式陪伴 。

有時聽朋友敘述和稚齡孩子相處的片段，至少我在聽的同時，也憶起酷酷虎那麼小時，也曾和我有類似的美好回憶，每個成長階段的陪伴，都是未來的回憶。

所以，我至少不會像一些完全投入工作，忘了對所愛的人付出時間，結果最終因為親情、感情少了陪伴，而錯失了時間流逝無法挽救的缺憾。

有些人在父母去世後，才悵然後悔沒有在父母生前多一些體貼和陪伴，有些人在孩子瞬間長大了，回憶里卻沒有辦法找出曾經和孩子相處的成長片段。

看過很多人拚命投入於工作，把工作美其名為發展事業，從中尋求更多成就感，結果贏了全世界，卻發現沒有把時間留給認為理所當然存在的年邁父母，以及來不及陪伴成長的孩子。當有一天發現時，年邁的父母不在了，孩子已經成長飛出去了。

到時候，可能就是我們自己老了，需要陪伴的時候，然而陪伴的體貼是雙向相應的循環，今天你說你忙於工作，甚至要犧牲掉陪伴父母和孩子的時間，來達到工作的成就感。那麼等你老了需要陪伴的時候，當年你忽略的親人心不在，也就怨不得人，就讓成就你的工作來陪伴終老啊！

說話，不說話

“星期四你記得早一點來，你家酷酷虎上台致詞。”

酷酷虎的企鵝班導，特別提醒我到學校聆聽酷酷虎在學校第一次當眾致詞。過去兩年的家長日，問起班導她的整體學習情況時，班導都有提起她不愛在群眾面前說話。

然而師長們的看法是一個人要負起領導群眾的責任，能當眾演說自如是其中一個領袖條件。

也有一些朋友認為，如果酷酷虎不愛說話，也不一定要她當眾演說，可能她適合的是幕後的工作。

但是，同時一些親友長輩也曾多次反映，酷酷虎對長輩不多說話，有時看起來會讓人覺得有些不妥，希望我這個媽媽能調教好她，以免將來她到社會上工作時，因為不說話而影響人際關係。

其實，親友和師長善意的勸告，我照單全收。在孩子成長過程中，把這些情況看在眼里，也一而再三地提醒過她注意面部表情和對長輩的應答態度。

然而，酷酷虎有時會反映和長輩之間沒有話題，所以不懂要說甚麼。

每個孩子的特性不同，有些孩子比較熱情多話，善於交際，但也有一些孩子比較不善應對長輩和親友，反之和本身年齡相若的朋友卻是相處愉悅，話題源源不絕。

觀察到酷酷虎和年紀相若的青少年都是相處愉快，了解到每個孩子應對交際的本能不同，所以也不能過於強求孩子一定要能言善道。

尤其，在出來社會工作之後，作為媽媽的我，也感懷到話有時不需要多說，沉默有時是一種智慧，人際關係有時不一定是要說話才能達到圓融。這點，我們都還在學習。

不過，酷酷虎的班導一番苦心，在學校教師節慶典上，讓我看到酷酷虎的成長，帶來的欣慰和感動。她以籌委會主席身份致詞，保持酷酷的形象，沒有誇張的表情和動作，就做回她自己，可是數分鐘的演說，卻讓我這個老媽全神貫注，體驗著她的努力。

在演說的前一天，她夜間在學校獲班導引導演說的感情後，在車上要求我仔細聆聽她的演習，然後當天我全程陪伴，看見她和她的同學組成的籌委會所呈獻出來的溫馨教師節節目，心里非常感動。

校長和一些教師都有同感，覺得我家小老虎突然間成長了，並且可以突破了不當眾說話的框框，帶來新的嘗試。

當我們這些老媽、師長都在欣慰見証時間慢慢達到教育的成效之際，酷酷虎也自覺每一天不斷成長中。

朱爸爸，你要好好活下去

給傷心的朱爸爸：

朱玉葉遭奸殺案一等就等了7年，法庭卻宣判被告謀殺罪名不成立，當被告滿懷欣喜且從容不迫地走出法庭之際，看著你落寞的身影，可以想像身為玉葉父親的你，心里有多麼悲憤傷痛。

你一邊走一邊流淚，對於法律的漏洞，你無奈，對於司法無法為玉葉伸張正義，你卻無能為力。

“沒話說”。這3個字，是你對這個判決絕望的抗議。

然後，你突然企圖攀越法庭二樓的圍欄，想要不顧一切地一躍而下，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在場的人驚嚇而心酸，當很多記者拉住你，阻止你跳下去的時候，每個人的心里剎那都能感受到你所承受的打擊和絕望的心情。

你靜靜地用眼淚控訴。

心酸。我們看在眼里的心酸，對你承受的巨大傷痛，根本於事無補，無從減低你一分一寸的悲愴。

你靜靜地坐在梯階，我輕輕地跟你說：玉葉是你的女兒，你是他的父親，她會比較想看到你好好地活下去，而不會願意看到你因為對判決結果絕望，而為了她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請你想到玉葉時，就為了她活下去，不要再做傻事。

你輕輕地點頭。

我也有一個女兒，我家酷酷虎從出生以來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支柱，我懂女兒對父母的重要程度，可以去到用生命和呼吸來全心全意的愛，我懂作為父母親，看到兒女的身體和生命受到傷害時，完全希望自己就是可以替代孩子承受痛苦，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換孩子的生命。

但是，我想，當父母深切愛孩子的時候，就如你愛玉葉之際，玉葉也一樣愛你這個父親，即使她沉冤未雪的離開了，但我相信她不會希望她的父親再萌生輕生自殺念頭。

生命有很多艱難的時刻，失去孩子的切膚之痛，肯定讓父母痛不欲生。但是，朱爸爸，請你不要因為對法律絕望，而輕易把自己的生命結束。如果玉葉自己不能決定自己的生命被人掠奪而逝去，但我相信她不會希望看到你自己親手掠奪掉你自己的生命。

朱爸爸，請你好好活下去，縱然傷痛，但不要放棄生命。

親子緩衝期

人在外頭，打電話回家給我家酷酷虎，她都是話不多，三兩句就收線。

朋友們在旁看得不忍，覺得我被冷待。

我苦笑，想起酷酷虎還未進入青少年時期，何止我人在外頭打電話回家時，會聽到她較熱情的回應，那時候她甚至發出通牒，不准我離開她。

可是，現在這青少年，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依賴媽媽的小童了。

朋友說起策劃度假，都是以家里數名小瓜的意願和方便為重，而我是有少許的失落，因為曾幾何時，想和酷酷虎如過去般度假，偶爾也會發生她活動太多而“排不到期”的情況。

但是，相應地這卻是我做為一個情感上過度依賴女兒的媽媽，可以有較大的自由度，偕朋友出遊的時機。當年不准我離開身邊的酷酷虎，現在反而是充滿體諒地鼓勵我自己去遊玩。

其實，我們都在學習慢慢地放手。

有時候，聽到朋友們提起孩子就要中學畢業，準備離開家鄉到外地升學，我心里就忍不住揪了一下，很快這樣的一天就會降臨到我和酷酷虎身上。

當一個孩子踏出家鄉到外地升學時，表面上看就只是去升學，其實這一踏出去，就是一輩子了。

尤其是非大城市的家鄉，孩子踏出家門去外地升學，畢業後在外求職打拼，甚至成家立業，那麼回到家鄉，就只是探親的過客，所謂一輩子就是這樣了。

經歷親子離別的前奏，有經驗的親友都認同情感上過度互相依賴的親子關係，需要先有離別的緩衝期，在孩子真正離家前，雙方藉各自的活動需求，預先適應短暫的別離，將來真正離別時，才不會承受突然洶湧而至的巨大失落感。

珍惜

●故事一／朋友的故事

剛才送女兒珍惜上學途中，牽著她的小手，問了她：跟爸爸會永遠這麼親密，這麼愛爸爸嗎？她想都不想馬上回答：會啦！

再問：如果爸爸老了、病了，會照顧爸爸嗎？

她握緊我的手，堅定的看著我，說：當然會啦！再伸出手，跟我勾勾小指，印上拇指，說：這是promised（承諾）！！

回來途中，心里好感動，獨自在想：我是我爸媽的延續，珍惜是我生命的延續，我感謝爸媽對我的開通、開放的教育。我們必須珍惜今生的這種緣份，不管是成為父母與子女，或成為情侶，不能成為夫妻也好，但擁有的珍貴感情，緣份是要珍惜的。

●故事二／我的故事

曾經，我忽略了一些眼前的事物時，我家酷酷虎會沒好氣的挖苦說：妳的眼睛有問題啊？

我說：是的，我的眼睛確實有問題，所以才要定時去覆診。

後來，這樣的句子就沒有再出現於我們的對話之間。

有一次，因為無法想像如果眼睛失明，會有生不如死的感覺，我說：如果眼睛真的瞎了，那我就不要吃東西。

酷酷虎說：喂，你不要亂來啊！你還有我，我可以照顧你。

●故事三／我爸爸的故事

我5歲時，父母吵架後，剛好那天是爸爸生日，媽媽和全家人都故意不理這個日子。

我纏著姐姐替我把心愛的小玩具包起來，交給獨自在吃飯的爸爸，說：生日快樂。

很多年後，爸爸說起這件事，他說：我生日的時候，你送石頭給我。
雖然我記得那是玩具，不是石頭。

當我還是十多歲的青少年時，爸爸又惹怒了全家人，有些人說了一些氣話來支持媽媽，大意是大家都決定不理他。

我說：如果爸爸老老的時候，沒人要他，我要。

很多年後，媽媽突然去世但卻在3個月前似有預感，她說：媽媽記得在那個時候你說的那句話，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會是那個願意照顧你爸爸的人。

●從5月跨到6月的有情世界，人們忙於慶祝母親節、父親節、雙親節之際，我這里有的只是3個小故事。

第一個故事中的那個朋友，清晨被他女兒的窩心，觸動了心底最深的溫柔，一時感觸對親情、愛情和人生每一種感情，都有深沉的領悟。他的女兒名字叫“珍惜”。

很多時候，我們因為不懂珍惜，所以失去後才空遺憾，能夠填補所有遺憾，給予最大支持的力量，就叫“愛”。

小孩子？！

送我家酷酷虎進入在學校舉辦的環保生活營前，不解於她怎麼一臉郁悶，原來她正在煩惱要面對“小孩子”。

啊？小孩子？

哈，原來這個她就讀的獨中所主辦的環保生活營，營員是兩州的小學生，而校方則由中學生負責籌辦這項活動，所以酷酷虎這回不是以營員身份參加，而是籌委會的一員，更要負起照顧“小孩子”的責任。

向來是獨生女的酷酷虎，家里沒有弟妹，一直以來她就是王道，這下要變成領頭的姐姐，不可預測的狀況看來困擾了她。

我安慰她說，反正籌委會成員都是她的好朋友們，就當作假期內可以日夜和好朋友相處。

環保營的開幕儀式上，我看見了酷酷虎和同學們分工合作呈獻的環保醒覺短片，感性的句子拋出對地球的關心，心頭一熱，好感動。

酷酷虎常常不明白，為甚麼小小的事情，總是讓我輕易就覺得感動。

她不知道，一個孩子的成長、知性，都會很輕易的觸動大人心底深處的溫柔。

然後，我看見像酷酷虎般大小的籌委會成員，各司其職的帶領“小孩子”營員，有些耐心地帶動小孩子參與環保活動，有些在關心小孩子的飲食，看起來這些平常在我口中是“小孩子”的酷酷虎和她的同學們，似乎突然變成了責任重大的巨人。

隔天，生活營結束後，“小孩子”們可以回去了，酷酷虎和同學們配合老師，把學校和宿舍都清理回原貌，才跟隨我回家。

獲悉這兩天她都是和“小孩子”共宿，負責照顧他們，隨時準備解決他們的問題，我感覺到我的酷酷虎，又長大了。

問起她和“小孩子”的相處，發現入營前的顧慮已不復存在，反而她認為“小孩子”還沒有進來前，才真的無聊，到了“小孩子”入營後，就好玩得多。

酷酷虎在假期中通過這個生活營的成長，讓我體驗到校方在成人成材方面的教育理念，放手讓中學生們籌備一個生活營，訓練孩子們在各方面的領導能力和團隊精神，這些都是課本上無法教會的經驗。

回歸初心

瀏覽我家酷酷虎的班導在互聯網上載的一組相片，看見酷酷虎和同學赤腳在稻田中插秧，孩子們的腳和雙手都沾滿泥巴，一臉認真專注地溶入大自然，生拙的手卻不錯失任何新體驗。

不知道為何，剎那，我就被這樣的畫面感動了。

像我這種在城市長大的媽媽，從來沒有人帶過我到稻田中體驗田園風光，我也從來沒有想到要帶自己的孩子，進入田里體驗農家生活。

而我們就生長在有“魚米之鄉”的州屬，又有“米都”稱號，可是這一粒粒的米，要經過多少勞力和時間，才能送入人們的口中，我們卻未必曾深入了解。

酷酷虎和同學今年兼面對統考和政考，上周考完年中考的次日，班導一早就帶領他們到稻田區，探索自己所生長的土地出產稻米的奧秘。

在知性之旅中，孩子們的臉上是平日看不見的表情，專注而快樂，遊樂之餘又進行采訪工作，從而更深一層認識自己生長的土地。

當人們都在討論會考帶來高壓，一些教師拚命割捨學生的體育課、美術課，來加強其他學術性科目，為會考進行衝刺之際，酷酷虎和同學們卻仍可以走出校園，進入大自然體驗最真實的生活里，蘊藏的真善美。

對我來說，這太棒了。

現代很多孩子在校接受高標操練為學術活動拚命，有些即使參加課外活動也是有目的性地尋求高標，而很多回家後面對的是電腦網絡世界，在孩子們的臉上，看不見回歸大自然激發的情懷，紓解緊繃的心情。

當看見孩子們的沾泥漿的赤腳，在班導的鏡頭下被放大時，用之於情的教育，帶來了莫名的感動。

當外面有人還在爭論統考文憑受承認不承認時，只想說：如果沒有心，沒有情，沒有站在教育的根本看問題，純粹只以政治利益出發的教育視野，其實很多人心里已經不稀罕。

有情有義，有心的教育方向，似乎才是目前敗壞人心意志的社會中，喚回最自然的初心之本。

你讓孩子參加大集會嗎？

“黑色大集會”巡迴舉行至我們所在的區域，周圍很多人興緻高昂呼朋喚友同赴會，而我是以采訪職責去進行工作。

朋友問我，如果我家酷酷虎要去參加類似政治大集會，我怎麼看待？

以一個媽媽的心，我很老實地說，我是不會鼓勵只是個中學生的孩子去參加，因為我考量的是不可預測的臨場環境，在人潮擁擠中萬一發生甚麼事，一個媽媽對孩子的牽掛和擔憂，遠比對自身的安全更多掛慮。

朋友再問，如果孩子將來長大，在大專時參與類似集會，我又會怎樣？

我想，孩子長大了，不在我視線範圍內，我管不到，那我也不能怎樣。然而，當孩子還沒有大到離開我的管教範圍內，意即這個孩子還在父母保護之下，那就不能根據情緒熱度而忽視了孩子的安全。

過去很多大集會，確實是有不少父母攜帶年幼、青少年孩子一起出席，認為這是讓孩子自小接觸民主權益的教育機會。

在教養孩子的出發點上，每個人的方式和觀點不同，所以沒有對與錯。不過，在任何時刻，這些父母如果把孩子帶出來了，就需要有絕對的信心負起保護孩子安全的責任，如果父母覺得他有能力勝任，那對他來說就不是問題。

職責導致我長期都不斷出現在大大小小的集會，1998年安華時任副首相被革職後，在伊斯蘭黨護航下在被捕前巡迴全國，甚至常常選擇偏遠荒僻的鄉下進行政治演說，那時酷酷虎還是睡在搖籃里的小娃兒。而每每外出到類似集會和政治演說會采訪時，看見很多友族媽媽都會手抱嬰兒，攜帶小童席地而坐，聆聽政治演說。

一直到十多年後的今天，長期以來不斷出現的各種人潮沸騰政治講座會和大集會不計其數，其中也不乏家長攜帶孩子出席。

對我來說，大集會的高昂氣氛和熱烈情操，並不是重點，每一場集會和大型政治演說能安全的結束，就是最好的。所以我始終不會覺得一個人要追求民主，就一定要出現在大集會，尤其是孩子。因為我常常看見的是，出席的孩子並不是每一個都有被家長教育過民主和政治意識。

教育孩子關於民主權益，不是只有通過參加大集會一個管道，不管大人或孩子，如果本身的思想還沒有成熟到瞭解自身出席大集會的目的，那也畢竟只是一個形式。

民主的進程本來就漫長而艱難，出席大集會固然是一種展現民意表態的方式，但是在選舉過程中那些已經中選的議員，不管在朝在野，人民用選票肯定了他們，他們除了帶動人民通過大集會爭取民主外，集會過後也應該要回去各自的選區各司其職，不能只是一味不停地集會，集會以外也要有實質表現，因為沒有參與集會卻用選票肯定他們的其他選民，也對他們選出來的人在集會之外有要求。

給15歲的你

親愛的酷酷虎：
15年前的今天，我第一眼看見你時，小小的身體雖被裹在毯子里，可是你小小的
手總是盡其所能就掙開束縛，三兩下小手就在毯子外，舞動小拳頭。

我說過，我的心願是生一個有點“壞壞”，不要太乖的孩子，這樣才好玩。

你3歲的時候，忘了是做錯甚麼事，結果被我生氣責罵後，根據我的意願向我道
歉。但是當晚躺在小木床上睡不著的你，卻告訴我，作為媽媽我也應該向你道歉
，因為我生氣罵你也是一種錯誤。

謝謝你教會我“權威”也許在當下可壓住弱勢，但同時卻必須從中反省錯誤，彎下
身段承認失誤，在互相讓步和體諒中，才能促進溝通帶來更長遠緊密的聯繫。

當你唸小學時，有一天實習老師考問你們，卻沒有獲得意想中的答案後，就責罵
你們說：“你們應該感到羞恥，身為中國人你們卻連這些中華文化都不懂。”

結果，個子小小的你卻用盡全身力量站起來，告訴你的老師說：“老師，你才應
該感到羞恥，我們明明是馬來西亞人，為甚麼你卻說我們是中國人？”。

當你正在擔心老師會用甚麼方法懲罰你時，出乎意料之外那位年輕的老師卻說：
“這位同學很勇敢，老師給你加分，也給你全組同學加分。”

你就是這樣的長大，有主見，有思想，不隨波逐流，不隱藏自己。

我喜歡這樣的孩子。

然後，在我抓不住時間流逝下，你已經15歲了。

親愛的酷酷虎，在我自己的人生路程上，回頭再看，我最喜歡的是15歲的自己
，就如我現在喜歡15歲的你。

你是個像風一樣的孩子，你帥帥的身影在籃球場上奔馳，賦予生命力的手指在
電子吉他之間流放你的情緒和感情，在文字中穿梭的文采常常觸動我的心，酷
酷的外表下隱藏一顆柔軟的心，這就是我看見的你。

5月的天空，原先總有抹不去的郁悶心情，在政局帶來人心動蕩的年代，讓我
安心的是探索民主的你，滿懷青少年的熱血，在亂局中你總是想知道更多，即
使你常常流連在網絡世界，但卻不是盲目聞雞起舞。

你說，如果你長大後到外國求學，畢業後你還是要回到大馬，因為這里是你的
國家。

我尊重和接受所有你的選擇，因為你是我的孩子。而你和我，都是馬來西亞的
孩子。

在你15歲生日這一天，我要告訴你：酷酷虎，不管生命走向哪一個方向，人生
都不會只是一條直路，轉個彎就是下一個風景。而我絕對相信，你有能力選擇
屬於你的未來。

留一盞民主的燈

“505 · 真心希望這個我愛的國家能夠越來越好。”──投票日，在外頭忙的我在面子書，看見我家酷酷虎的留言。

酷酷虎還沒達到投票法定年齡，所以我手中的選票，一定要費盡思量，賦予真正的意義，才能為我的孩子，和下一代投下去。

大選成績揭曉後，酷酷虎的面子書出現這樣的留言：“國家怎麼了？我愛馬來西亞，我希望它能夠更好。”

酷酷虎年紀雖小，但對這個國家的期望和要求，懷抱單純的愛作為出發點，她和所有孩子的未來，都與這一代的訴求和政策息息相關，孩子們單純的心聲，不容忽視。

505跨入506的時刻，我和採訪線上的同行們，和時間賽跑處理最新選情跟進，在收集計票成績的行動室，一直有各種各樣的人出現在周圍，對選戰成績高談闊論的評析。

我靜靜地聆聽，對成績結果，既沒有喜樂，也沒有悲傷，但是重重的石頭壓在心上。

在選舉過程中，民主到底是甚麼？

無疑，用金錢玩弄政治技倆，讓人感到憤怒。腐敗舞弊、朋黨主義形成的毒瘤，衝擊司法、政策、國家經濟、教育制度，這些對下一代的未來都存有不安的疑慮和莫測變數。

然而，狂熱份子過度以民主為名，把“監督”這個意義，用於意圖把民主操縱在自己手上，自以為是“民主警察”去批判疑是和自己政治立場不同的人，甚至於發生隨意攔截外貌可疑的選民，也有走火入魔至攔截記者，疑記者身上有假選票而要求記者脫剩底褲進行檢查的人，這些人到底知道自己在幹甚麼嗎？

同樣的，在選舉成績出爐後，眼看很多華裔根基政黨的候選人被擊敗了，一些情緒激動的支持者，對投選反對黨的朋友產生敵視，主觀地認為每個支持反對黨的人皆是盲目跟風，那種思維也是存有盲點，忘記了所謂民主這個意識里，每個人都有權利決定自己手中的選票去向，不需要別人對自己的選票決定作出批判，畢竟你認為對的，別人未必認同，別人不同意你的觀點，並不代表別人的決定是錯的。

大馬是多元種族的國家，而這不同種族之間又各有不同的宗教，當百姓凝聚力量來展示民主力量時，理性若被濫情和憎恨的情緒淹沒時，這份衝擊讓人感到窒息。

當選舉的結果來到目前這個局勢，其實並沒有所謂選民的決定是對是錯，讓人沉重的是，選情牽制的未來路向，對我們的下一代帶來的影響。

我從不相信任何時局只有一條絕路，反之每一個選舉後形成的局勢，都會有走下去的辦法。我不會覺得任何人作了決定，去選擇哪個政黨，帶來的選舉結果存有對與錯，至少每個人使用手中那一票時，那一票曾經賦予的意義，在任何意識形態上都貢獻了一份力量。

凌晨3時多，從大選行動室回到家門口，看見酷酷虎的爸爸為我留了一盞守候的燈，隔壁我的爸爸也為我留了一盞燈，心里突然非常溫暖。人家說，回家有人為你點一盞燈是幸福，而我一口氣有兩盞燈。

黑暗不會永遠長駐，總有一盞燈會照耀前路。就像我們的國家，人民要成熟地邁向民主進程，即使仍需要很長的路，但是有燈，就有希望。

生死皆自在

清明節掃墓，家里的孩子們一個個長大，一一離開家門單飛到外地求學，如今陪
伴我們去母親墳前掃墓的孩子就只剩下我家酷酷虎。

爸爸感嘆時間一幌就12年過去，細說當年母親離世時，酷酷虎只是個3歲的小孩
，每次掃墓後一定要親手把一朵花置放在墓頂，說這是留給外婆的花，不要讓羊
兒給吃掉。

我的祖父母分開葬，因為祖母生前表明不願死後還和“鴉片鬼”共置一穴，因此後
來他們分別有兩個都是雙穴墓的“家”，我們常笑說祖父母可以來去“住家”和“別
墅”之間。

在母親墓前，我語氣輕鬆且開門見山地問父親，希望以後如何安身在何處？姐姐
帶笑微微用眼角輕斥我，但父親和我都覺得這是個人的心願和選擇，應該不要諸
多避忌先交待好，以免將來不喜歡卻無法阻止後代怎麼做。

父親希望將來往生後能火化，將骨灰灑到海中，姐姐覺得萬般不捨，失落於灑入
海中後，每年清明要去哪裏掃墓思親。

我覺得，如果這個人在你心里很重要，那麼其存在就不在於形式，即使葬入墓里
、灑入海中、供奉在骨灰塔，還是在哪裏，不管你去到哪裏，那個已經去世但在
你心中的人，都會永遠存在你心中，這樣就夠了。

父親聽了也有同感，這些年來母親不在了，他深深感受到人一旦死了，就甚麼都
不知道，要對一個人好，最重要是在生前。死後，不管做甚麼，都沒有意義了。

我和酷酷虎都簽好了捐獻器官卡，順便在母親墓前叮囑姐姐，如果有一天真的有
何不測，千萬要幫忙把關，別讓任何親屬因為不捨得把我們的器官捐出，結果違
反了我們的本意。

爸爸和姐姐也突然感悟，臭皮囊最後可以火化，可用的器官，如果有機會就讓有
需要的病人繼續使用。

然後我們聊起一些事情，提到看過一些死後才出現的“孝子”用爬跪方式，哭哭啼
啼進屋瞻仰遺容，半夜睡在棺木旁守夜，偶爾幾年一次出現在墳墓前擁抱墓碑，
親吻墓碑上的遺照，這些都讓我們感慨無限。如果父母生前沒有關心相待，死後
做再多動作，看在別人眼里，只是做戲一場。

突發奇想開個冷笑話：如果父母的骨灰灑進海里，那麼那樣的孝子是不是要在清
明時候跳進海中，親吻大海，擁抱大海？

從一篇專欄文章的回應說起

時間和行動，見証處理事物態度的誠意。

這是這一周來從一篇專欄文章中討論的課題，如雪球滾動之速在互聯網上掀起議
論後，在短短3天內就獲得高教部和大馬留台聯總關注而給予解釋的事件中，綜
合各方對事件的反應，所看到的關鍵。

話說上周在這專欄提到，今年1月底大馬學術鑑定機構（MQA）宣佈正式承認台
灣157所高等院校的學位資格，結果一名朋友的孩子剛從台灣畢業回國，到公共
服務局申請就業機會，兜兜轉轉獲得的答案竟是只有高教部承認這個資格，公共
服務局並沒有承認，因此讓人質疑同一個國家，高教部承認的學位資格，公共服
務局卻不承認的政策。

沒想到，這個論點卻引起全國成千上萬的人，尤其遍佈各地的歷屆大馬留台生的
聚焦關注，輾轉被大量急速轉貼後，繼而引起高教部副部長和大馬留台聯總領導
人的關注，而特地召開新聞發佈會解說程序。

高教部副部長拿督何國忠回應時指出，公共服務局需要時間處理大馬學術鑑定機
構承認台灣157所大專各科系的名單，也需根據國家的需求遴選和錄取公務員，
而宣佈承認有關資格至今不到兩個月，許多工作還需要時間處理。

他也引述我國有3家機構負責處理承認學位的問題，分別是MQA、公共服務局及
一些專業能力認證組織，例如大馬醫藥理事會、工程師學會、律師公會等。他
強調公共服務局錄取公務員，是根據國家在不同的發展時期，對不同領域的人
才和學術資格的需求作為考量。副部長也提出去年我國承認的中國820所大專院
校的學位，至今公共服務局還沒有全部列入其名單中，由於各校的課程也會有所
變動，因此有關名單一直在更新。

副部長回應這課題的前一天，我出席我家酷酷虎就讀的獨中活動時，在場的董家
教成員和一些家長，也紛紛熱切討論這個課題，其中一名年長董事更感慨，政府
往往宣佈的政策，口頭說的和真正落實執行的有差異。他舉例說政府鼓勵獨中畢
業生申請師資培訓，但有些人去到卻發現最後是被派到國小執教，同樣無法解決
華小師資短缺問題。

而副部長和留台總會方面回應事情時，提到沒有接到任何人直接向他們投訴。我
想說的是，那個向我反映問題的朋友有親屬是教育界的人，之前根據所掌握的程
序去向相關當局逐步詢問，也曾在州際的相關單位反映問題，並不是每個人都能
直接就可接觸到副部長本身或所謂總會，而在尋求其他州際單位代為向高教部投
訴的過程中，並沒有獲得所謂“需要時間和技術問題”的解釋，而是直接獲得否
決的答案。

我們常常發現一個事件變成一個課題，形成輿論後，才會讓政府關注到政策執行
者的行動是否符合領導者所宣佈的決策。

而類似這個承認中國和台灣學位資格的事件，得到了高教部和有關留台總會關注
和跟進，是一個值得感恩的良好進展，但不能否認的是關於“需要時間處理和技
術問題”形成的延誤這個解釋，仍會讓很多人不放心，甚至有人覺得這個答案似
乎帶人“遊花園”。

在這關係到政策執行者的威信關鍵點上，時間和行動，是見証相關單位處理事物
態度的誠意，再多的口頭承諾，都不比以時間和行動上快速帶來的成效能平定民
心和疑慮。

希望高教部、公共服務局和相關單位加油，以高效率讓大馬留台生和國民看到落
實政策的成果，用行動來印証一諾千金的口號。

一篇專欄文章的回應──高教部與大馬留台聯總對承認台灣文憑的解說。

何國忠：台灣157大專受承認‧公服局需時處理
國內 2013-03-22 18:55

（雪蘭莪‧八打靈再也22日訊）高教部副部長拿督何國忠指出，公共服務局需要
時間處理大馬學術鑑定機構（MQA）承認台灣157所大專各科系的名單，也需
根據國家的需求遴選和錄取公務員。

針對網上流傳指MQA正式承認台灣157所高等院校的學位資格後，留台生向公共
服務局申請工作卻不獲承認一事，何國忠與留台聯總顧問姚迪剛、會長李子松
等今日特地舉行新聞發佈會作出澄清。

何國忠說，網上指責政府承認台灣大學學位是“欺騙＂的說法，是不確實的。

他指出，今年1月31日，他才宣佈MQA正式承認台灣157所高等院校的學位資格
，至今不到兩個月，許多工作還需要時間處理。

“我國有3家機構負責處理承認學位的問題，分別是MQA、公共服務局及一些專
業能力認證組織，例如大馬醫藥理事會、工程師學會、律師公會等。＂

此外，何國忠也強調，公共服務局錄取公務員，是根據國家在不同的發展時期，
對不同領域的人才和學術資格的需求作為考量。

（星洲日報）何國忠：受承認中國820大專課程‧公服局仍在更新名單
國內 2013-03-23 09:33


（雪蘭莪‧八打靈再也22日訊）高教部副部長拿督何國忠指出，去年我國承認的
中國820所大專院校的學位，公共服務局還沒有全部列入其名單中，由於各校的
課程也會有所變動，因此有關名單一直在更新。

“即使是國際知名大學，例如美國哈佛大學、英國劍橋大學、牛津大學等，公共
服務局也沒有把這些大學的所有課程列入名單中。＂

他指出，大馬學術鑑定機構（MQA）MQA是以大專院校為鑑定單位；而公共服務
局則是以課程為單位，各校有許多科系，需要時間處理，也會先處理所需要的科
系。

何國忠是針對網上流傳指MQA正式承認台灣157所高等院校的學位資格後，留台
生向公共服務局申請工作時卻不獲承認一事，和留台聯總顧問姚迪剛、會長李子
松等召開新聞發佈會澄清。

他說：“唯一確定的是，公共服務局所承認的學位，必須是MQA承認的。承認台
灣大學學位不是要討好（選民），也與政治、大選無關，只是希望留台生受到公
平的對待。＂

至於承認台灣157所高等院校的學位資格是從2011年6月20日生效，意味著此日
期之後畢業留台生，其學位獲得MQA承認，這是該機構與台灣高等教育評鑑中心
（HEEACT）簽署雙邊合作協議書的日期當天，也是雙方同意的生效日期。

他也表示，他沒有接獲留台生不獲公共服務局承認學位的個案投訴。他促請申請
成為公務員時面對問題的留台生，可以聯絡留台聯總，至於面對同樣問題的中國
留學生，則可通過馬青教育局處理。

留台聯總顧問姚迪剛希望政治人物不要因為大選即將來臨，而把高等教育專業審
核的工作政治化或妖魔化。

他說，留台生自1950年代開始就尋找學位受承認的處理方式，直到何國忠告知大
馬學術鑑定機構於2008年成立後，留台聯總才終於找到管道，開始處理這個問題
。

“我們不是要通過政治人物處理這項問題，而是因為何國忠是高教部副部長的身份
，我們希望通過大馬學術鑑定機構，以專業的手法處理。＂

他說，一些政治人物曾經答應要協助處理，有者甚至只說風涼話，也有政治人物
看到工作有點進度時，以政治的方式介入。

“有人在網上說我們欺騙，讓我們感到傷心，50多年都沒有進展，努力了4年總算
有了結果，還被責備。＂

留台聯總會長李子松指出，有意向公共服務局申請就業者，可以將資料交給留台
聯總，以便總會可以一起呈交給公共服務局，與當局協商。

他說，面對問題的留台生也可以向留台聯總提出，以便向有關當局反映。留台聯
總電話：03-78764542或03-78761221。





（星洲日報）

這玩笑“矇”大了

今年1月底大馬學術鑑定機構（MQA）宣佈正式承認台灣157所高等院校的學位
資格，曾經讓我們以為有了這個認証，持統考文憑的獨中生間接能從這個管道
申請成為公務員。

結果，讓人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一名朋友的孩子剛從台灣畢業回國，到公共服
務局申請就業機會，兜兜轉轉獲得的答案竟是只有高教部承認這個資格，公共
服務局並沒有承認。

在同一個國家，高教部承認的學位資格，公共服務局卻不承認，這玩笑“矇”大
了，這也意即所謂被高教部承認的學位資格只能用在私人界，繼續像過去般不
能以有關學位資格來申請成為大馬公務員。

如果是這樣，“承認”來做甚麼？這樣沒有誠意的“承認”等於是“不承認”，這
還不是跟過去幾十年的情況一樣，因為過去獨中統考文憑、留台留中學位文憑，
即使沒有大馬高教部高調宣佈承認，本來也都一樣廣泛被私人界接納和承認。

朋友基於我家酷酷虎是獨中生，似乎對去台灣留學存有夢想，因而把其孩子的
經歷和盤托出，讓大家知道這個“承認”背後原來只是空談。

當然，這幾十年來全馬培育出那麼多獨中生，今年人數甚至已攀升到7萬多人，
這些人在作出選擇時，就已經不是立志要當大馬公務員，而是獨中強調的特色
品牌教育逐漸受到認同。

然而，讓人感慨的是大馬政府至今仍不肯爽快地承認統考文憑之際，卻還為了
在大選前撈政治選票，而繼續如過去數十年般花言巧語，包括在對留台、留中
的學位資格方面的認証，也還可以特地兜一大圈開了不好笑的玩笑。

如果沒有誠意，就不要制造表面的假像。

民聯的大選競選宣言包括承認統考文憑，很多人認為再看著辦，先聽再說。

看來這要拜國陣政府所賜，在過去一屆又一屆大選，對承認統考文憑、對留台、
留中的學位資格，給予太多霧里看花的假像，這已經讓很多人不再輕易相信所謂
的承諾。

在先進文明的國家，政府領導人都有共識，認為教育是造就未來各領域人才資源
的長遠投資，不管政權如何輪替，都不會以壓抑教育正面發展來作為玩弄政治的
籌碼。

在大馬呢？現在是怎樣啊？

非不食人間煙火

我家酷酷虎小時候，會問這樣的問題：“我們是有錢人？還是沒有錢的人？”

我的答案是：我們不是有錢人，也不是窮人。

顧念一個人從奢侈要倒過來適應節制的生活很難，因此從小我堅持給予酷酷
虎的金錢價值觀是錢夠用就好，有需要花費的錢不能省，適當的享受是生活
的情趣，但沒有必要“習慣”奢侈的物質。

物質價值方面，主要是根據孩子的年齡而設限，比如在生活上因課外活動或
遠遊時需要用到手機，那麼手機必須用到出現故障才可以換新的，而換新手
機卻也有價值的限制，不能追求最新最貴的款式。

曾經試過說好一個價錢，可是在選購現場時，可能超額數令吉，但我還是很
堅持原則。我表明不是因為那區區數令吉的差異問題，而是我堅持不能隨意
超支的價值觀，難得的是酷酷虎經解說後也接受這個看法。

如果隨意妥協，失去原則，那麼就喪失公信力，培養孩子實用實惠的價值觀
的努力就會受到動搖。

“二世祖心態”的依賴性，也值得關注，即使現代很多父母親有足夠的能力滿
足孩子的物質需求，但我覺得藉機提醒孩子，不要成為物質的俘虜是重要的
心理建設，那麼孩子未來長大成人後的生活需求就比較能根據形勢量力而為
，不至於在父母的庇護中過於適應安逸和奢侈的生活，而缺乏對物質價值觀
的淡然態度。

有時酷酷虎想擁有一些價值過高，但沒有務實作用的東西，我就輕描淡寫的
說：“喜歡的東西不一定要擁有，用相機拍下來慢慢欣賞就夠了。”

確實，即使大人也常會犯通病，看見美麗的東西就一時想佔為己有，買回去
後才發現其實沒有實際用途，美麗的東西也逐漸不再那麼稀罕可貴。

身邊一些人努力追求名牌，一些人認為購買打折優惠的名牌不可以隨意告訴
人，以免招受別人看不起。對我來說，當這些人自認已用金錢駕馭名牌時，
卻已不自覺地變成名牌的俘虜了，而以物質來作為自身價值定位的人，通常
是最難從奢侈轉進到節制生活的，如果一生都順利富貴當然沒有問題，可是
人生際遇起落無常，當有一天這樣的人無法用金錢來肯定自身價值和尊嚴時
，就會以為別人會因此看不起他，而作繭自縛陷入以物質為價值根基的苦惱
中。

我知道我們不可能培養不食人間煙火的孩子，但至少可避免物質和金錢至上
心態綑綁孩子。

身影老去

朋友傳訊問我在哪裏，獲悉我正在家里等老爸蒸魚吃飯，陪他用餐後才上班，朋友羨慕地贊嘆那是“愛心餐”。

70多歲的老爸晚年就住在我家隔壁，讓我能省下舟車勞頓的時間和精神，不必像過去般越州探望，此刻心存感恩。

尤其，最近黯然聽聞朋友生日那天卻接到其父親病逝的消息，看見朋友通過文字抒發對其父親的萬般不捨，更是感慨萬千。

剛剛喪父的上司，說起其父臥病在床多月，但是家人期間一直把父親照顧得很好，所以最後父親走了，雖悲傷但無憾，更讓我覺得有父親在身邊是值得珍惜的福報。

我和父親都是“火爆性格”，所以相處時偶爾會發生磨擦，結果傷透彼此的心，慶幸的是面對我家酷酷虎，同時也讓我轉換身份立場，去反思為人子女如果“孝”而“不順”，又怎麼是“孝順”呢？

看見父親老去的身影拖曳長長的孤獨和寂寞，反省自己為人子女的態度，也預想一下未來老去的自己，作為當下教養孩子的借鏡，進而也提醒自己將來要成為怎樣的老人，以讓親子關係在任何階段都不會讓任何一方感到壓力。

經過調整心態和言行態度後，這些日子和父親相處就輕鬆得多。

嘗試理解年老的父親對於自身存在價值、尊嚴和威信的不安，加上老年隱疾帶來身心不適，種種原因使到老年人的情緒容易波動，因此自己就轉換方式避免和父親引起衝突，以聆聽和關懷化解他的不安和疑慮。

很多成年的孩子都會面對同樣經歷，陪伴年邁的父母，或照顧生病的父母時，卻須承受父母的強烈責備和嘮叨，因而感到心力交瘁。這種心路歷程不應受到周圍的人忽視，這樣的成年孩子也需要適當的輔導及周圍的人理解和分擔，才能找到平衡的出口來解決年老父母和成年孩子的親子關係。

這是另一種奇怪的愛的關係，存在於年邁父母和成年孩子之間，表達的方式不對，結果最親的愛卻成了傷害。

每天上班之餘，我的“親子時間”分配給酷酷虎和老爸，好像穿越於我自己的現在和未來。

一名從事輔導的朋友曾說過：陪伴年邁的父母，陪伴就夠了，不要心存內疚。

網癮掀戰

親職教育講座會上，一位媽媽說起面對孩子戀上網癮的煩惱，現場的家長馬上都有同感，十之八九都有“電腦親子大戰”的問題。

主講人提起在國外和家人通視頻時，看見孩子在另一台電腦前正在玩網上搏鬥遊戲，乍見孩子上網的表情神態宛如要殺人，和現實中判若兩人，深感吃驚。

科技產品已成為這一代的親子衝突來源，很多父母都有同樣經歷，限制孩子上網時間，時限到了，孩子卻一再拖延不肯關掉電腦，一再挑戰父母的耐性，而上網後遭阻止的孩子都彷彿變成另外一個人，脾氣暴躁，大吼大叫不肯妥協，結果惹怒父母引爆電腦燃起的火頭。

當我和我家酷酷虎說起其中一個家長，知道孩子是在玩線上遊戲，不斷衝刺升級加分，於是就把總擎關掉，故事都還沒有說完，酷酷虎已覺得這個方式不合理。

其實，這些畫面，每天都在很多人的家里發生。

電腦已是現代生活中不可免卻的科技產品，很多父母上班都須用電腦，孩子上學也需要用到電腦，如果還是堅持向電腦說不，就跟不上時代的腳步。

要怎麼避免電腦成為親子關係的“第三者”，這是現代父母的新挑戰，處理不當就會引起孩子更大的反彈。

有時，看見整天沉迷網上的朋友，卻得意地說如何成功禁止孩子上網，也真令人無言，長遠來說，我不相信能奏效。

我也曾和電腦向酷酷虎“爭寵”，結果發現要贏不容易。結果，有次像個怨婦般幽幽地問：“如果媽媽死了，正在舉行喪禮，你會不會忙著上網？”

電腦前的酷酷虎，轉過身來面對我，啼笑皆非地說：“哪裏會這樣？我傷心都來不及了，哪裏還會忙於上網？”

經歷過那種“一、二、三，你馬上給我關掉電腦”的累人衝突後，逐漸我也不再用那麼強硬方式應戰，改用比較通融的方式，再通融她一些時限，提醒她已拖延了很多次，再拖媽媽就會生氣，結果後來因電腦引發的衝突就越來越少。

每次考試前，我就會在考試前一周設定“網禁”，如果真的因課業問題需要上網，那麼她就必須“申請”。

即使“網禁”期間，酷酷虎不願溫習課本，去做其他事情，也一樣不會獲得“網開一面”，就是要堅持維持網禁的公信力，讓孩子在考試前“收心”。

最近，酷酷虎的同學發現她的網禁時限是考試一周前，驚呼說太好了，因為她媽媽在一個月前就禁了她。

我回頭問酷酷虎：“那你要不要考慮把網禁時限延長到考試前兩個星期？”，酷酷虎馬上變成“跳跳虎”，聲音拉到夠響夠長：不要………！

偏心

“為甚麼你只生一個孩子，不要生兩個孩子？”

新年期間有人這樣問我，如果問的是大人，我可能會說“我生幾個孩子關你甚麼事”。

不過，這回問的是一個10歲小女孩，她是我家酷酷虎的堂妹，所以我只是覺得有趣，就笑笑告訴她：“只生一個孩子，那我去哪裏都可以帶她一起啊！”

小堂妹若有所思，然後拍手贊同說：“是哦，那你就不會因為本來要帶一個孩子去超級市場，卻因為另一個孩子在睡覺，結果就兩個孩子都不能出去了。”

這個堂妹還有一個3歲的妹妹，每當想到這兩姐妹和酷酷虎身上流著同樣血統，而且看見酷酷虎面對那可愛如蠟筆小新的3歲小堂妹，臉上就出現罕有的溫柔時，心里就感到說不出的寬慰，彷彿覺得她不再是孤單的。

當我們要離開吉蘭丹回北馬時，3歲小堂妹貼心地拿了一包紙巾遞給傷風的酷酷虎，說：“堂姐要用到這個”，我們的心都被溶化了。

回程中，我們一直談論3歲小堂妹，酷酷虎的爸爸就提起那個10歲小堂妹曾問了一席話：“如果一個人長得不美，怎樣才能讓人家喜歡呢？”

酷酷虎的爸爸告訴她，不美的人，如果臉上多些笑容，不要常常生氣，也會有人喜歡。

我也問過一些家有三、四個孩子的家長，會不會偏心？

有些人說都是親生骨肉，所以一視同仁，只是疼愛的方式不同。但是，也有些家長很坦白地說，畢竟是人，5根手指長短都不一樣，對不同的孩子也會偏心，一些孩子若比較聽話，或比較擅長討父母歡心，就可能會讓父母偏心相待。

全國性侵犯、家庭暴力、虐待兒童特別調查組的報告指出，很多案例顯示，無論施虐者是父母或兄弟姐妹，長相不好看的孩子是被虐待的高風險群體，而小時被虐的孩子長大後也有很大潛能會虐待自己的孩子。

聽到這個論斷，讓人覺得好悲哀，這樣的偏心也太過火了吧？而虐待對一個人成長的後遺症影響深遠。

每次人家看見酷酷虎，問這是我的“大女兒”還是“小女兒”，我都會說：“最大也是她，最小也是她。”

我只有一個孩子，沒得比較。獨生子、女，雖沒有兄弟姐妹相伴，但也因此有很多優惠，不必爭寵，甚麼東西都可獨享，當然很多責任也要獨自承擔。

不管是獨生還是“多生”，孩子是上天賜給人類最珍貴的禮物，也是用錢買不到的福氣，很多人苦苦尋求都得不到，所以有孩子的父母，不管是一個兩個還是很多個，都應該好好地愛孩子，而不是因為長相問題還是其他原因，虐待孩子。

希望所有父母都惜福，不要讓心偏離愛。

過年說兒子

過去很多父母重男輕女，生個女兒甚至會被封建家庭喻為“蝕本貨”，生個兒子就大擺筵席公告天下來慶賀。

然而，現代人的“生兒論”卻不一樣了，很多父母都說生女兒好，臨老還是女兒比較貼心關懷照顧，至於兒子嘛，就當作潑出去的水，甚至會有父母覺得“生叉燒好過生兒子”。

所以啊，我們家酷酷虎雖然是個女娃，在家是掌上明珠，新年回到奶奶家也還是老人家的寶貝。

新春前報館舉行聯歡宴，我和寶阿姨夜里乘搭一名廣告部同事的順風車回家，開車的是同事的小兒子，只見同事父子倆在車上輕聲細語的聊天。這位已屆退休年齡的同事，手機可忙得很，因為住在外地的二兒子一直打電話來，關切地追蹤同事夫婦身在何處，幾點會回到家。

寶阿姨羨慕地贊嘆：“好幸福的爸爸噢！”

同事夫婦有3名兒子，開車的小兒子當年出現在我們報館時，還是個小學生，轉眼卻已是30出頭的大人，令人感到溫馨的是這幾個兄弟和父母的關係很融洽。

以前，偶爾在街上遇見同事一家人，3個兒子都會隨行，顯見自小他們的家庭生活和親子關係就非常密切。

看來，孩子的性別，並不是親子關係的關鍵，這源於父母自小給予孩子怎麼樣的家庭價值觀，那麼孩子長大後，才會有心的回饋。

在很多家庭里，兒子和父親的關係看來似乎不比女兒好，在這背後是否需追朔到一些父親對兒子的要求比較嚴厲，態度上顯得拘謹，結果從小就和兒子之間築起親子的鴻溝。而親子關係並非一朝一夕建立起來，當兒子成長了、父親老了，男人之間卻誰都擱不下面子來表達心中的感情，因此僵局就無法打破。

我沒有兒子，但從原生家庭方面去探討，很無奈地發現保守的家庭里，平常可以把兒子當外頭的“叉燒”算了，但到了過年過節，做父母的始終還是會在意兒子是否回家過年。

當我自己一年一年逐漸老了，也徹悟到不管父母和兒女的親子關係營造出甚麼後果，孩子成長後都不應該再對年老的父母拚命翻舊賬，而用不團圓的年來折磨彼此。

生命很短，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保証，明年是否還能一起過年。

夢想在寶島

在家庭聚會中，我家酷酷虎和她表哥談起未來的升學展望，聽到她說以後要去台灣唸書的夢想。

看見步入15歲的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像她那麼大時，到台灣留學也曾是一個久遠的夢。

不知道後來為何赴台灣留學的夢想，悄悄地拋在腦後沒有實現，也許當時的家境經濟能力有限，也許當年赴台留學並不普遍，學費和機票都非常貴，也許後來忙著談戀愛結婚去，所以夢想都沒有逐步去落實。

不過，聽見酷酷虎想去台灣留學，心里有點欣慰，好像彌補了自己錯失的夢想，因而心里有更強烈的意念，即使會加重經濟負擔，但還是願意力求完成酷酷虎的理想，不想她以後會和我有相同的失落。

上周，大馬學術鑑定機構（MQA）宣佈正式承認台灣157所高等院校的學位資格，加上政府早前承認820所中國大學學位，這些消息對獨中生來說，都有一定的鼓動力。

而我這個老是想得很遠的媽媽，也對酷酷虎接受獨中教育後的升學出路，更感安心。

眼前，大馬政府仍為了政治因素，老是混著一屆又一屆的大選，婆婆媽媽的不肯正式承認獨中統考文憑，而且看起來短期內都不會“甘願”承認。

過去，獨中畢業生以在大馬不受承認的統考文憑，選擇到台灣和中國留學後，回國後所持有的台灣和中國學術文憑縱然不受承認，卻仍不阻選擇獨中教育者的決心，畢竟這個局限只是不能在大馬當公務員，但國內的私人界廣泛接受統考文憑、留台、留中的文憑。

經過那麼多年後，獨中教育並沒有受到所謂各種“不受承認”的壓力而枯萎，反而茁壯在風雨中成長。

如今，大馬學術鑑定機構宣佈承認的特定台灣、中國學位資格，確實讓獨中生的出路更廣闊，可想而知獨中教育將會是越來越多人鍾情的選擇。

歲末，美麗的理髮師一邊幫我修剪頭髮，一邊問我：“為甚麼現在很多人都鼓勵孩子們到獨中求學？”

過去對我把酷酷虎送入獨中存疑的老爸，也轉了口風問：“每年都有那麼多人擠不進獨中，那麼這些人要去唸甚麼學校啊？”

沒有甚麼事情是過不去的

有一位名叫“杜荷”的少女自盡死後，變成一個名叫“渡”的“死神少女”，專門把一粒引導死亡的石頭傳遞到面臨失意的青少年手中，然後會出現告訴他們說：“你要變成這粒石頭嗎？如果你現在面對的人生問題，渡不過，那你就變成石頭好了，好讓我去放在“奈何橋”下。

這個“死神少女”生前的名字是“杜荷”，聽起來就像“渡河”───渡得過，過了河就另有出路；渡不過，就去變成奈何橋的石頭，意即走到人生盡頭。

其實，“死神少女”的故事，是我家酷酷虎觀賞的偶像劇情節。偶像劇有時也會像寓言故事，潛藏值得反思的啟示。

新的一年對我們家來說，好像並不很愉快，而且有些沉重，酷酷虎的情緒也不是非常穩定，有很多需要她盡量去解決的問題，也有不是她能力範圍所能改變的事情，讓她感到煩惱。

酷酷虎不是輕易掉淚的孩子，但很多方面的壓力和問題，以及一些人事變化突然排山倒海衝擊著她時，某一天夜晚她在我懷里釋放了近乎崩潰的情緒。

當我作為一個母親，緊緊的擁抱悲傷的孩子時，我知道這些日子她所面對的那些問題，但那是青少年需要自己面對同僚共事、師長要求等其他的事情，我一直有留意及關注她面對的事情進展，偶爾在她徬徨時給予意見，但正在探索成長的孩子，已不可能樣樣事情都是媽媽在幫忙決定，而需要作決定或選擇，對一個孩子來說卻也面臨了很多挑戰和考驗。

當我輕輕撫著孩子的背，把每件事情逐步稍作調理，安慰她這件事可能現在不能解決，但相信還有另外其他人不會坐視不理，再等幾天就會有明確的結果，那麼她就不會再陷入作決定的兩難。然後提到另一件事，是因為她已經太累了需要馬上睡覺補充精神能量，今晚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做好的事情，可能明天恢復能量後就能應對。至於另一件事，可能這根本非她一人的努力就能改變，那麼盡力了就不必再強求。

“沒有甚麼事情是過不去的，任何事情都不會停留在同樣的階段陷入死結。”

當我這樣安慰孩子時，卻感受到這也是對自己說的。

每一個孩子，每一個成人，總會在自己的人生里遇到不一樣的糾結問題，渡不渡得過，除了自己的意念和決心，周圍的人是否真心關注非常重要。如果一個陷入糾結的人無法獲得正面、客觀和公平的關注，適時地獲得指點和協助以紓解郁悶，那麼難保陷入脆弱中的人，會“渡不過”而變成奈何橋的石頭。

在這充滿壓力的年代，父母和師長需要正面關注青少年或兒童的壓力和問題，適時給予諒解和幫助。同樣的，成人何妨不是需要周圍的人，關注所面對的壓力和問題？

演一場100令吉的戲

上周我家酷酷虎的校方接到教育局一封函件，要求校方安排5個家長和5個學生到離開學校約8公里外的一所國民中學，領取100令吉。

當下，讓人感到納悶，為甚麼只要5名學生和家長？而去年這發給全校學生的100令吉是直接匯入學校相關戶頭後，再由校方自行安排派發給所有學生。

後來，發現那場由州教育局安排政黨領袖出席的儀式，是選出9所各源流學校，包括華文獨中、華小、淡米爾學校、民辦宗教學校、國民中學和小學，要每所學校各派5名學生和家長，由一名教師陪同出席到同一所國民中學。

當下，我們都脫口而出：原來又是為了大選將到而“做戲”，以營造“各源流學校的學生都獲100令吉開學補貼金”的“不分種族、美好團結氣氛”。

酷酷虎的校方無奈地讓願意幫忙的3名媽媽，隨同一名教師和5名孩子，依函件要求出席有關儀式。

豈料，到了現場登記後，一名負責人卻表明需要校方自備500令吉，以讓所謂主辦儀式的當局把錢放進“藍包”袋內。酷酷虎的教師原本拒絕，就說乾脆只拿“空包”算了，但對方卻說如果台上的政治人物心血來潮打開“藍包”發現是空的，那麼這個負責人就會被問責。

當對方發現酷酷虎的教師身上沒有500令吉，就要求該教師開車到附近一間油站內的提款機提出500令吉，對方甚至親自帶路。教師無奈，只好一肚子氣的去提款讓對方把錢放進“藍包”。

據主辦當局說，全校受惠學生應獲得的總額，將會另外匯入校方相關戶頭，以讓校方在各自的學校內派給學生，包括這5名出席儀式的學生。

過後，孩子們從台上領取教師放進去的100令吉後，教師馬上就帶孩子們離開，孩子們過後就把錢還回給先墊錢的教師，大人和孩子都一樣深刻的感受到這場不知所謂的“戲”，徒然浪費孩子們和教師的上課時間，讓人反感。

尤其，這筆所謂在今年度財政預算案撥出的開學補貼金，羊毛出在羊身上，動用的是全國納稅人的錢，包括一些孩子的家長們所繳納的稅務，現在家長們只是拿回自己應得的份，但有關政黨卻“看似堂皇”、實則小家子氣的策劃一場“借花敬佛”的戲碼。

後來，從面子書上發現全國各地很多學校，也陸續出現政黨演一場100令吉的戲碼，情節層出不窮，甚至有者要求全校家長必須請假到學校親自領錢，結果去到後上台從政治人物手上拿到的是空信封，過後才去後台向教師拿錢，徒然浪費許多必須請假的家長的時間，甚至金錢。因為一些家長請假幾個小時是以被公司扣錢的方式換取，造成家長因這100令吉而面對更大損失。

一群“淨選盟媽媽”也在網上號召父母穿黃衣去領錢，來展示即使領取納稅人及身為國民應得的100令吉，但也有明顯的決心傳達要求乾淨選舉的行動，結果反而有人因此被現場的人質疑是不是“被某方面派來的”……。

政治人物沾沾自喜地做一場100令吉的戲，卻反而變成“票房毒藥”，“戲評”很快就會在即將到來的大選中，一併評斷。

火車上的“阿嬤”

關於火車上的“阿嬤”的故事，一直盤旋在腦海中，尤其近期對生老病死有更大感觸，不禁想到學校長假中，在長途火車上偶遇的“阿嬤”。

當時我和我家酷酷虎、一名教師及另7名學生，在南下吉隆坡的火車上聊天，一名身體嬌小的“阿嬤”從她的臥廂經過我們，說要上廁所，但擔心火車廂交接處的縫隙會讓她跌倒。

於是，我們就讓酷酷虎負責陪伴“阿嬤”走一段，並且交待她把“阿嬤”帶去後，過後要把她帶回來。

後來，“阿嬤”回來了，回頭卻看見酷酷虎還在下一個車廂的交接處，原來酷酷虎發現了另一個友族“阿嬤”，貼心地等候她，以免那扇失靈的門卡住，會讓友族“阿嬤”過不去。

轉個頭，看見剛剛從廁所回來的“阿嬤”坐在其臥廂上，酷酷虎的兩名女同學卻站在“阿嬤”跟前，臉帶笑容地聆聽“阿嬤”說故事，酷酷虎稍後也加入行列。

“阿嬤”的故事說得起勁，難得這些十多歲的女孩耐心地聆聽，“阿嬤”覺得看見她們，就好像看見自己的孫女，還一直熱情地想請她們吃東西。

那一刻，看見孩子們對萍水相逢的老人，展現的耐心，心里掠過一絲欣慰。

孩子們回頭轉述“阿嬤”的故事，原來這90歲的“阿嬤”單槍匹馬從北馬乘火車到吉隆坡，專程到眼科專科醫院覆診，是已習慣的定期行程。“阿嬤”並不是孤伶伶的老人，有子女和孫子，但她就是婉拒孫子和子女的陪伴，覺得不要麻煩他們，因此總是孤身開朗地上路。

“阿嬤”熟悉路線，她說乘甚麼交通工具都會達到目的地，身上有備用求援的名片，而在旅程上她需要陌生人協助時，也會坦誠直接地表明意願。到了目的地後，只見挽<7740>輕便旅行袋的“阿嬤”自信而輕鬆地向下一站挺進。

“阿嬤”的背影，反映了許多表面看不見的故事。獨立、堅強、自信、開朗的形象，久久銘留在腦海中。

火車上的“阿嬤”，讓我們意識到每個人都必然會經歷生老病死，而有些人則比較遺憾的來不及老就走到人生盡頭，也有人越過“病”和“老”，可能因一場意外就直接終止人生路。不管是必須穿越哪一個階段，生命終究會走到終站。

“阿嬤”的形象，展現的是作為人對自己的全權負責，當很多人認為沒有子孫在旁相伴就是忤逆，“阿嬤”則以獨立自信展現生命個體的自尊，即使不肯麻煩她的子孫，卻寬心地認為其實子孫都對她很好，這一點和一些年邁父母總是雞蛋里挑骨頭認為孩子對不起他們，自怨自艾不快樂地生活，迴然不同。

如果來得及老，我希望可以像火車上的“阿嬤”，老得自信自在。

老師的百寶袋

我家酷酷虎學校的開學禮上，欣然看見比3年前驟增近一倍學生，然而全馬各地的獨中，似乎都和酷酷虎學校面對同樣的問題：學生暴增，但卻因師資和硬體設備有限，而不能盡數錄取所有學生。

硬體設備需要錢來完成，師資問題則是教育素質的重點條件。

把酷酷虎送到獨中後，很自然地接觸到很多獨中教師，看見了和自己以前在國民型中學不一樣的教師。

這里很多教師，可以花費很多時間陪伴學生的成長，班導師會在學生晚間回到學校集體籌備學校的活動時、兩三個月來夜夜回校趕工編寫班刊時，為了對孩子的安全負責以讓家長放心，全程陪伴來鼓勵孩子的士氣，給予孩子們最大的精神支持。

我常常有感而發地對朋友說，這些用心的教師，都把我們的孩子當作他們自己的孩子來疼。然後，我常看見孩子們有時或會對教師給予的壓力而生氣或哭泣，但轉個頭又會發現孩子們對自己的教師存在信賴和敬愛，那種感情很像父母與孩子之間的聯繫和矛盾。

我和朋友們因此感嘆，當年我們和老師就是楚河漢界的劃清師生關係，放學了學生都對教師敬而遠之，怎麼可能像酷酷虎和教師們這樣，可以有那麼深刻的感情。

在學校里也發現有年輕的教師，自己的手機看起來都“殘”了仍沒有棄用，口里說沒錢換手機，而錢往往又甘於用在協助班上家境較貧窮的學生身上，這讓我有很大感觸，因為一些外表看起來好像很時髦的年輕教師，卻有表面看不出的貼心，付出給他們的學生。

學校有“帶班制”，班導師都是把孩子們帶上3年初中、3年高中，每年年底“感恩宴”上謝師話別，總是見到感情如家人的班導師和孩子們，真情流露的在眼淚與笑容交織中難分難捨。

一些教師告訴我，其實很多獨中教師，因為投入而願意無私地付出很多時間和精神在教學、辦活動以及陪伴學生方面。

很多獨中教師如小叮噹般有“百寶袋”，從“百寶袋”取出時間、精神、愛心、關懷……，並且承擔無形的傳承華教使命。

然而，從 “百寶袋”探視獨中教師的口袋，至今卻仍和政府學校的師資薪金制有很大距離。

在獨中前景顯現生機處處之際，選擇獨中教育的家長和學生，都會對師資和教學素質有更高要求，而如何留住師資，強化師資培訓以提升素質，以及如何調整教師的薪金和福利，相信是全馬各董事會各別配合教育趨勢需要關注的問題。

老師的百寶袋，要創意無限地千變萬化之際，老師的口袋，也需要符合現實條件，以讓獨中教師有更大的歸宿感，減低因生計需求而造成獨中師資流動性的問題。只有鞏固和強化師資條件和素質，獨中教育才能更長遠地展現競爭力。

早安，獨中！

歲末迎新送舊，誰叫我們住在吉打州，我家酷酷虎一邊埋怨1月1日就開學，一邊乖乖去找“周公的兒子”倒數2013年降臨。

張開眼睛就是新的一年，在大雨洗滌後的清晨，把酷酷虎送到獨中校園，感嘆一幌眼這個小瓜已是初中三學生。

突然想到假期中，酷酷虎學校一名來自台灣的音樂教師氣急敗壞地在面子書上找我，述說她的一名鋼琴學生是7A優秀生，想要進入酷酷虎唸的獨中，她認同在獨中可學到很多，獨中已今非昔比，因此欣然支持其學生的選擇。

豈料該音樂學院一名老闆獲悉後，就直指那個優秀生的頭腦有問題，說這麼好的成績去甚麼獨中，應該要去國中。結果，音樂教師糾正那老闆說，現在一些獨中也是要有好成績才能進，那老闆卻勸告該優秀生不要唸獨中，還說甚麼好學生是要進國中才有競爭力。

那音樂教師急了，來自台灣的她搞不懂這大馬老闆說的是什麼邏輯，尤其不滿老闆怎麼把選擇獨中的孩子形容為“頭腦有問題”……。

哈，這個其實也曾是我的經歷，當年我把屬優秀生的酷酷虎送來獨中時，周邊的人口里不說，心里倒很多人暗罵我“頭腦有問題”。但是我一直相信，我的頭腦有沒有問題不是重點，選擇獨中還是國中、國民型中學也沒有必然的對錯，最重要是家長瞭解自己的孩子適合怎樣的教育環境，以及是否對所選讀的學校推行的教育理念有信心。

兩年後的今天，站在雨後的獨中校園，見証酷酷虎這兩年來並沒有削弱競爭力，在臥虎藏龍的校園，開朗自信地學習。

更大的感慨是，去年和今年全馬很多人爭相報讀獨中，學額僧多粥少，連續兩年酷酷虎的校方也被迫忍痛割愛百多名支持獨中教育者，而在這兩年的蛻變中，師資陣容壯大及學生素質提升，獨中甚至已是很多對教育有期許的優秀生首選學校。

到底這還是不是“頭腦有問題”？所能理解的是一些完全不了解現今獨中教育趨勢，仍停留在北馬獨中歷史背景中缺乏前瞻的人，也許一時還無法改變觀念，才會產生對獨中教育的誤解。

稍後，去到區內另一所獨中，那位校長掩不住喜悅地分享新生人數增長35%的消息，並很誠懇地說：“報章寫了很多關於獨中的新聞，已使到越來越多家長對獨中教育提高了解。”

在教育發展的藍海策略中，2013年的新學年，心里承載滿滿的歡欣，非常確定自己的頭腦沒有問題，想說一聲：早安，獨中！

雨後的朝氣充滿昂揚前進的精神，就像北馬整裝待發的各所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