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27日 星期三

“死小孩”的覺悟

文/鄭翊

最近發現,我是一個冷血的“死小孩”(福建話發音:死Gina)。

記得那天,有個常常被我敲詐請吃的某人在FB私訊敲我,丟了一條新聞鏈接過來。“啥?”這是我當下直覺性的第一個疑問詞。

某人說,是三十年來最大的颶風海燕席卷菲律賓的新聞,末了還問一句“你不知道?”

當時真的有點迷茫,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嚴重的事情我會不知道?我錯了,我以后看新聞一定先看國際版而不是娛樂版。

然后,我這只死小孩竟然超級自然地回了一句:“刮風不要來我家就好。”

理所當然,某人有點生氣了。我自己也震惊了。

為什么我會那么順口地說出那么冷血的話?記得04年南亞大海嘯時,我雖然還是個6歲大的屁孩,但是我當時會主動要求捐款。那個善良的6歲的我,為什么會長成現在這個冷血的死小孩?

我已經漸漸長成我小時候最無法理解的那种人。冷漠對事,對無關于己的事物,視若無睹,漠不關心。

很遠很遠的地方發生災禍時,小時候的我會主動捐款,天真地向上帝祈禱安宁。現在,當菲律賓的人民家破人亡的時候,我在關心我的网游為什么會一直斷線。

保持淳朴單純的心一路長大,我竟然做不到。我甚至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東西,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我。

某人說,馬來西亞人因為不曾經歷過,所以對天災基本無感。

“誰沒事會想要去經歷天災?”——這是我當時的吐槽。后來仔細反省,雖然如此,但這并不代表我不應該去關心外邊發生的事情。現在受難的是他國的人民,說不定哪天中招的就是我自己了。

我的家沒有天災。我很幸福。但并不代表外邊每個人都和我一樣幸福。雖然我表達出的憂心与關怀不會粉碎颶風帶來的傷害,但這對劫后余生的人們何嘗不是一种支持。

世界正在崩离分析,不僅天災頻密,种种人禍也反映着越來越冷血的世人。關心世事,才能讓我維持擁有怜憫的一顆熱心,也才能讓我更直接地面對這個越來越殘酷真實的世界。

我不能只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只為自己的得失而情緒起伏。我應該,要重新學會關心世界。

總有一天,我們或許也會在天災人禍中死去。我想,在死之前,至少不要愧對胸腔中熱血跳動的那顆心。至少,在种种災禍的面前,我們要學會關怀、安撫彼此的心,握着受難者的手,說一切都會好的。

我為冷血的內在我感到羞愧。死小孩覺悟了。我想我要學會,去關心身邊或遠或近的事情。

2013年11月21日 星期四

畫里的感動

文/楊微屏

學校假期前的最後一天,我來到潮州會館觀賞吉華獨中美工班高中三學生的畢業畫展。

當時有4個學生在值班,其中兩個學生為我講解了班上每個學生的作品概念和特色。

覺得很感動的是,他們班上有20多名學生,每個學生都各自擬定自己要作畫的主題,配合一份報告書,策劃好作畫的概念。有些人畫的主題是老街、有些是漫畫、有些是未來世界地球被嚴重破壞、有些人把自己的同學和導師都化成立體的娃娃,置放於創作的立體教室中。

最牽動人心的是現場有一幅畫,是全班學生和導師各畫一幅後拼湊成吉華獨中校園內可見到的不同角度景觀,裏面還有一幅大家一看就發出會心微笑的畫,那是校長的背影。

據學生說,這幅讓人深切感受到校園寫實剪影的畫,是會送給母校,把孩子們的感情和創作心血,留給母校作為紀念品。

多麼有意義的紀念品,可以想像多少年後,如果這些孩子成長後再走進母校,這幅畫牽動的是多少美麗的情愁。

這些孩子們在畢業前,可以讓自己的創作走出校園,是校方帶領孩子們跨越出去的突破,畫展的畫不只展出,而且也賣給知音,這讓他們感受到在美學中被肯定的價值和成就感。

而孩子們對自己的創作結晶的誠意,付出的不只是時間,還從他們的創作中,看見很多感情。

美工班開拓了學生在學習路上的另一個出路,有些孩子的專長不在數理或文商,可是美工卻是他們可以找到肯定自己價值的領域,從孩子們的畫中看見他們的成長和情感,我想那是教育中的另一種美。

最近,立陶宛畫家的璧畫廣受本地人推崇,忘了說的是,這批來自吉華獨中美工班的學生,已經在校園內畫了6幅璧畫,那份震撼,絕不遜於任何舶來品名家。

2013年11月14日 星期四

好自為之

文/楊微屏

兩天前首相署部長沙希淡在國會下議院說,雖然大馬學術鑒定機構(MQA)已接受820所中國大學和157所台灣大學學位,但公共服務局只是承認9所中國大學和18所台灣大學的學位。

去年我在專欄中寫到一名朋友的孩子剛從台灣畢業回國,到公共服務局申請就業機會,獲得的答案竟是只有高教部承認這個資格,公共服務局並沒有承認,結果時任高教部副部長何國忠與留台聯總的代表則對此通過報章澄清,指相關部門還有許多工作需要時間處理和協調。

當時全國大選要來不來,我的同事還說,國陣做了那麼多糖果政策,這個課題可不要搞砸了。

然後,等待、給時間去讓各部門協調、處理……就這樣大選過去了,這個問題也拖了超過一年,現在部長在國會下議院的答案,竟是這樣。

馬華的國會議員魏家祥和民進黨國會議員張慶信都在國會里提出質疑,要求公共服務局作出解釋,張慶信更斥責說“為甚麼一直問華人要甚麼?華人要的是這項問題能獲得解決。”。

問題兜了一大圈子,時間也流逝過去,可是在大馬不同的機構和部門,仍然可根據不同的標準各說各話,一個政策不能貫穿兩個或以上的部門,那麼任何政策和認証的公信力何在,似乎就可以根據情況而有不同的標準和詮釋,甚至淪為“講爽”而已。

這只是冰山一角的問題,還有多少問題和政策就是因為這種不劃一的枝節,卡在不同的部門之間,結果卻造成了很多聽起來很好的政策和承諾,停駐而沒有進展。

不把這種問題限制於狹隘的針對某個族群而己,更廣義來看整個國家的政策,不管是在政經文教領域,如果樣樣事情都不根據政策決定來加速進度,而處處以政治形勢來考量做與不做,那麼我們難以想像這樣的思維和效率,要如何趕上全球化無國界的競爭環境。

到頭來,因為狹隘眼光而把一片天遮敝,在自己國內尚且還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但未來要如何去與世界步伐競逐,那麼就請好自為之。

三年

文/鄭翊

三年的時光,可以讓一只狗崽長成惡犬,也可以讓一個屁孩長成少年。

猶記我頂着一頭鳥窩短發踏入吉華獨中時的忐忑不安。當時陌生的校園,如今已成為我熟悉的第二個家。

三年初中生涯,對我造成了极大的改變。

都說中學校園是儼然的小型社會。我深刻体會到了這句話。

在獨中,除了課程教學,大部分校園活動都是由學生組織籌辦的,比如教師節慶典、畢業典禮、班歌比賽、各种球賽、生活營等等。

還是菜鳥一只的時候,有學長姐把我拉進了活動籌委會團隊,我學着做事,在一次次的營隊活動中學習成長。后來我也懵懂當過籌委會主席,領導團隊辦活動。我是個習慣依指示做事,喜歡從旁輔助的人,卻從未想過我也會當領導人。雖然過程很辛苦,但不得不說這段日子都是寶貴的經驗。

我曾經害怕且抗拒在人群面前演講,但在老師的無形威逼下,竟然真的站上了講台,作為學生代表致教師節獻詞。雖然當時很不爽,但我知道老師是為我好。學會表達,是一門重要的課。

我們編纂過刊物。撰稿、排版、組合、設計等,編排刊物的項目,我都經歷過,親手做過。雖沒有做到特优,但我從收集資料的過程吸收了不少知識,每當看見成品書刊的那一刻,心里是筆墨難以形容的滿足。

我認識了一群好伙伴。遇見了音樂同好,組成樂團,一起練習、表演,享受音符的碰撞。遇見了學習上的同伴,一起上課溫習,追求新知,闖過大大小小的考試。遇見了愛玩鬧的朋友,一起大聲談笑,調侃四周,釋放青春。

我完全只是因為不想念國文課程,才選擇獨中。但我從未料到,收獲如此之多。

若人生是場線上游戲,我在進入獨中后,經驗值騰騰上升,猛翻了几個等級,各項技能熟練度都狂飆。在滅了無數期中考、期末考等小怪后,我砍了PMR這只精英怪,后來把統考boss也打挂了。目前已經完成了游戲第一階段進度,正朝高中地圖出發。

今天,我初中畢業了。明年我會成為高一生。

高中課程更加刁鑽深奧,未來的挑戰更加有趣。我和同伴將接下學長姐傳承下來的火炬,肩負新的責任,為學校、為個人,加倍提升自我,制造精彩。

這一個三年從指縫間悄然滑過去了。沒有惆悵,有的只是對未來的迫不及待。我期待即將來臨的又一個三年。

年少的狂傲氣息難以掩去,但慢慢的,時間捎來的成熟會逐漸改變我們。

一個又一個的三年,我仍會不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