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27日 星期二

政治初心外,孩子的疑問

年假中和一名教師,帶我家酷酷虎學校的學生記者到中馬參加生活營,最後兩天碰上“1125和平請願大會”,以及“百里苦行反公害”邁向獨立廣場靜坐最後一站。

協助帶領8名孩子出城時,在雙軌火車站碰見分成不同組別,穿上綠色衣服的殘障朋友們,孩子們開始提出關於“綠色集會”的問題。

其實我們這兩個大人,在如此靠近的情況下很想參與走一段路或靜坐,但一開始卻非常明白此行有職責在身帶著其他人的孩子,從北馬到中馬是參與生活營,不能擅自把孩子帶到哪裏,所以壓抑想跟隨的腳步。

我有幾個朋友都加入“淨選盟媽媽”的步伐,因為下一代而勇敢的走出來了,其中一個朋友曾希望我參與這次的活動,但基於我帶的不是酷酷虎一人,考量對其他7名孩子的責任後,最後在如此近距離下沒能印下足印,愧疚而沉重。

一天下來,從網絡資訊中看見上萬的男女老少,甚至帶著孩子的媽媽們都響應支持反公害,捍衛下一代的未來健康環境的決心。當我們準備通關進入火車站時,看見雙軌火車站通行道,只剩下一個通道可進去,而人潮是那麼多。

酷酷虎和其他7個孩子緊密跟隨,孩子們沒看過這種情況,一個兩個都問:“今天這里發生甚麼事?”

火車開往回家的途中,向孩子們展示面子書頁中,靜坐在被封鎖的獨立廣場路障前的滿滿人潮。不能擅自帶孩子們參與反公害活動,就向孩子們講述這群勇敢站出來的人群,為反公害和下一代爭取的訴求,順便上公民社會教育,孩子們提出很多問題。

當聽說“綠色盛會”主席黃德將徹夜等待首相前來聆聽人民的訊息時,其中一個孩子滿臉期盼地問:“那麼首相會去見他們嗎?”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中國總理溫家寶在汶川地震後到現場說:“溫爺爺來了”……。但是,我很快的回答了孩子的問題:“首相不會來的。”

剎那有個念頭,如果國家領導層當晚去見了這些為下一代而站出來的大馬子民,告訴大家肯聆聽來自人民的聲音,那麼未來的路又會是怎樣?

剛好讀到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政治學系副教授Barbara Arneil在《政治學與女性主義》書中,提到政治應注意3個方面的邊界限,其一政治只能產生於人群之中,其二政治定義涉及理性和語言的作用,政治是通過理性,而不是野蠻的暴力來解決沖突,因此政治和政治決策總是與語言和理性的能力聯繫在一起。而最後一點政治核心是行政權力,而權力的最初定義是:將個人、群體和國家的意志加於某些人或對象的實踐。

綠色力量遍佈城中這一夜,人民的聲音和訴求被拋棄在政治初心外。孩子們在未來,仍不斷萌生對這個國家的更多不解和疑問。

2012年11月20日 星期二

“媽媽”這份工作很快樂

數天前閱讀到英國心理學家凱文.達頓進行的研究發現,10種工作最多心理變態者包括記者、律師、醫生、神職人員、行政總栽……的報導,我和記者同行們都訕笑自嘲起來。

是啊,檢視自己情緒衝擊大,每天面對林林總總的人,有非常好的人,有超級難頂到讓人感覺到身處瘋人院的人,有悲苦的人,有奸詐的人,有真誠的人,有虛偽和滿嘴謊言的人,看來被列為“心理變態行業”的人,其實他們都和記者一樣有共同點,每天必須面對形形色色的人,如果心不夠堅強,真的是會越來越變態哦!

有時侯,我會感覺到情緒低落,有時候,我會覺得懷才不遇,有時候,我會懷疑工作的意義,但是我非常慶幸自己現在不是只做一份工作,因為我還有一份工作叫作“媽媽”。

當然,“媽媽”可以只是很個人的事,我可以就只是我家酷酷虎的媽媽這麼簡單,但是很高興的是有這個專欄可以讓我有分享的窗口,讓我和更多媽媽一起交流、學習,在“媽媽”的育兒工作上,變成不再是個人的事情。

最近有個忙碌的媽媽跟我說:“我有時回到家已經很累了,青少年時期的女兒來跟我說起學校的事情,雖然很累,但我還是聽孩子說話,因為你說過父母很累也要好好聆聽孩子說的話。”

偶爾我會懷疑自己在文字和工作上是否孤單,可是這位媽媽說她從我的文章分享中,學習調適和青少年孩子的互動,讓我覺得原來作為一個“媽媽”,可以是不孤單而有意義的。

另有一位讀者媽媽在面子書私訊分享感受,說她身為國中生原本對獨中教育有很大的誤解,但是在我的文字分享中她卻逐漸改觀,並且對孩子未來教育方向的選擇有了多一層思考。

這些來自媽媽們的互動,一直是非常重要的鼓勵,讓我可以一次又一次感受到文字小小的力量,或者可以影響到一些父母和青少年孩子能有更正面的諒解。

也許,我在被視為“變態”的行業中,沒有讓我充分覺得可以找到受肯定的噱點。但是,我非常慶幸我是一個快樂的媽媽,在“媽媽”這份職務上,我很有成就感,覺得這是天下最快樂的工作。你呢?

2012年11月14日 星期三

第一

我家酷酷虎和去年一樣考了第二名,家里的長輩一邊稱贊她,一邊叫她以後考個第一名回來。

雖然過去不止一次阻止長輩以此標準來要求酷酷虎,但顯然沒有辦法改變長輩如許多家長般,事事求孩子第一的心態。我自己的成長時段因這要求已成為“受害者”,所以不想酷酷虎承受這種心理負擔。

那天我罕有的在酷酷虎面子書上留言:“你是最好的。”,她莫明其妙的反問我為何傳這樣的訊息給她,我說:“從你出生到現在,這都是我同樣的感覺啊!”

酷酷虎又問:“你是不是發燒?”,我說:“是啊,還瀉肚子、嘔血、發神經……”。

其實,我只想讓我的酷酷虎知道,不管孩子怎麼樣,永遠在媽媽的心目中是最好的,不需要甚麼事情拿第一,即使第二、即使甚麼都沒有得到,孩子在媽媽心目中還是無條件的是最好的。

我沒有辦法改變我家長輩的觀念,但是成長時候被要求第一的陰影,讓我很反感。從我小學一年級不小心考到第一名開始,我的噩夢就開始,過後長輩要我甚麼都第一,做不到時就會面對言語上的貶意。所幸我自小就隨興而行,不太在意長輩的要求,所以沒有受到精神上很大的壓迫。後來生命中沒有很多第一,參加作文比賽沒有拿第一,卻和第一名得主惺惺相惜到數十年後的今天。

回頭看,從幼兒園、小學、中學到後來工作的場合,都是“排名第一”的學校和公司,可是總歸發現在“第一”的環境中,自己並不是最好的第一,所以“第一”到底是甚麼,對我來說終究是虛名。

所以,酷酷虎唸的幼兒園只是住宅區里的小學校,小學選的是取其地理形勢近住家方便的普通學校,升中學也不追求名校光環,而是考量適合孩子的教育環境。酷酷虎在成長過程中,參與的競賽活動和學業成績中既有第一、有第二、也有第三,甚至有時甚麼都得不到,但是我從來不會要求她“第一”,讓一切順其自然,欣然接受所有的結果。

每個競賽中只有一個“第一”,如果我們這些家長從成長過程到今天為止,都不可能樣樣都第一,為甚麼還要強硬把“第一的負擔”加諸在孩子身上?

“第一”的要求,如果落在心不夠堅強的孩子身上,一旦失敗淪為第二或更低的結果,就可能會因家長不合理的期望帶來的壓力,對孩子造成傷害,輕則精神受到打擊,或像我這樣對第一充滿陰影。嚴重的則是家長永遠沒有辦法再告訴孩子“第一不會比你的生命和靈魂重要”,因為一個好好的生命可能被第一的負擔逼死了!

2012年11月7日 星期三

“吃書”像“吃飯”一樣

曾有一位媽媽,要我家酷酷虎小時讀過的故事書,我轉送幾本給她,可是這媽媽過了不久就埋怨孩子老是不肯讀,一直問要怎麼做,孩子才會變成像酷酷虎這樣愛看書。

問她:“你叫孩子看書時,自己有看書嗎?或者你有陪他看嗎?”

原來,她吵著要孩子看書,自己忙藉看電視,卻一心認為只要孩子讀過酷酷虎看過的書,就會變成酷酷虎那樣,這還真讓人難解。

另一位媽媽則買了故事書給一歲多的孩子,媽媽在一邊閱讀自己的書,然後讓孩子自己拿著>童書“研究”,一會兒孩子就失去興趣地把書丟到一邊。

一歲多的小孩,沒有大人解說引導,不可能會那麼神奇的去“研究”讀懂一本書,媽媽的“伴讀”是啟發孩子最初接觸閱讀的“鑰匙”,而這把“鑰匙”是未來啟開書寫能力的關鍵之一。

上周在這里提到,教師朋友批改數百份小六生參加中學入學試的作文,其中兩個被考生選寫的熱門題目,寫出來的文章幾乎是同一工廠制作出來的作品,不只基本情節和形容詞大同小異,更可怕的是連文中角色的名字也一樣,使到我們不禁要感嘆教育制度僵化的悲哀外,也省思“寫作”創意,到底是如何激發。

“創意”是很虛渺又難以解釋的,把範圍縮小到寫作方面,當我們強調以創意化為文字時,其實也考驗文字應用的功力。創意可以天馬行空,用於文字時卻仍要有層次結構、情節,才能展現出藉文章所要表達的訊息。

要激發人的創意寫作能力,教師、父母並沒有所謂“方程式”可“教導”,然而有“能力”扮演的角色,就是“引導”孩子看書。

本身有閱讀習慣的父母,通常孩子自小就很自然接觸書,然後看書的習慣就好像吃飯一樣,不必刻意就很自然成為生活中的一部份。就好像很多家庭,孩子會天天看電視也並非大人“刻意培養”出來,只是把這像吃飯一樣的習慣,把“電視”換成“書”的分別而已。

當孩子培養了閱讀習慣,自然就掌握更豐富詞彙,開拓更多角度的思考面,進而成為寫作的資源。加上生活的感受和自由的創意,有閱讀作根基的孩子,寫作其實並不是難題。

大馬親子共讀的讀物非常有限,之前馬華文學電子圖書館收集本地一些作者的創作以制作成電子書上載到網站,某次和其負責人交流,發現電子圖書館現時沒有、也似乎沒有意思要開闢“親子文學”部份,即使他們手上有不只一份親子著作,他們只是把這些親子著作籠統的歸納到“兒童文學”或散文類就算,讓我深感不解。

“親子共讀”在我們身邊仍存有難度,看過很多父母會熱心的買“親子書”,但付錢後卻交給孩子,叫孩子讀。其實好想對很多不閱讀的父母、甚至教師說:當你催促孩子做功課、讀書時,孩子可不可以跟你交換一個條件,你這個大人也去讀一讀一些甚麼。

如果大人和小孩,都一起“吃書”像“吃飯”一樣,形成自然的寫作氛圍,就不會再被現時的寫作範本困擾了這一代孩子的寫作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