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17日 星期四

《最後一次放學》



文/楊微屏

《最後一次放學》,女兒寫詞譜曲的畢業歌,百感交集。

中學的最後一次放學鐘聲響起,前路最是惆悵,那是人生真正的轉捩點,有人從此不再繼續升學,踏入社會工作。有人循著心里的聲音追求夢想,也有人為了符合父母或別人的期望而走下一步。

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將是走出象牙塔的中學生,在未來歲月遺落背後的心情,前路是未知的挑戰,得失對錯沒有絕對,只有人生許多的十字路口,在每一個當下要作出抉擇,一直走下去,無法再回頭。

感性的父母或教師,情不自禁在畢業禮上掉眼淚,孩子之間不舍,大人對孩子不舍,明知道就要真正放手,放手就是一輩子,那種感受要抽離卻很沉重。

孩子不會懂,想飛的心情,掙扎急欲變成真正的大人,沒有多少人能理解背後牽絆一生的心情。

有些人是真的最後一次放學了,以後進入社會上班,只有下班沒有放學。

進入大專大學深造,下課也不用“放學”那樣童稚的形容詞了。從中學校園走出去,就是最後一次放學鐘聲伴奏的成年禮。

畢業了,青蔥年少的歲月結束,卻是人生更多階段的起步。

沒有畢業証書的爸爸媽媽,感覺好像也在孩子的人生片段“畢業”,宣誓獨立的孩子,不再是當年抱在懷里的小不點,放手的過程,也許經歷宛如鋒火連天的戰爭,也許細水長流,不管有沒有眷戀。

《最后一次放學》
嘿男孩, 解散英雄聯盟 ,丟掉作業,踏上新的旅程,
嘿女孩 ,甩甩你的頭發, 拋下書包 ,編織新的夢想,
這次鐘聲響起, 是最后一次放學,
抓不住的流沙 ,是狂妄的曾經,
支撐着你我和他 ,轉身面對這無理的世界。

別怕回頭, 就算小王子的玫瑰,已經被狐狸偷走,
別怕抬頭, 就算前方煙霧彌漫, 海盜船迷失了方向,
校園里的鐘聲, 依舊如初, 一如北斗星始終不會變。

嘿朋友, 總要各奔西東 ,一整個世界等着我們闖蕩,
嘿朋友, 風箏總會斷線, 一整片天空等着我們翱翔。

別怕回頭, 就算睡公主在夢中, 迷路遇見羅密歐,
別怕抬頭, 就算前方高山阻擋, 噴火龍占領了城堡,
校園里的鐘聲, 依舊如初 ,一如北斗星始終不會變。

誰都不知道, 這身白色制服, 會染上什么顏色,
只默默許愿, 希望下次再見, 你還是你,

別怕回頭, 別怕抬頭, 請記得北斗星不會變。

2016年11月8日 星期二

書說,大學非本科講師



文/楊微屏

明年度財政預算案,國內大學撥款被削減,只有瑪拉大學撥款增加。感慨教育不應被當作政治報復之際,卻從業界聽到國內不少私立大學為減少開銷,而會指示講師兼教不是本科領域的科目。

馬幣一直下跌,向一名在國內私立大學任職的講師朋友徵詢意見,假設讀電影系,不出國,在大馬可有適當選擇。朋友直言國外比較好,國內的情況都受到限制,因大部分的電影系講師都是沒有資歷,而有資歷的電影人都被學歷門檻阻扰進不了大學教書,同時國內私立大學學費和去海外留學沒太大分別。

朋友感慨國內大學最喜歡聘用博士級講師。但很多是讀了學士,就讀碩士,之後讀博士,畢業後直接做講師,完全沒社會經驗的,在教書時都是靠書而已。沒業界經驗的講師依賴書,書說什麼就說什麼,無法以社會經驗和例子融入課堂內。

而另一現象是一些私立大學為了減少開銷,不多聘請講師,就把原有的講師調配到不屬於本科專業的科目,結果講師都是靠書教學。

朋友指出,一些大學的中醫系講師,一半是沒臨床經驗,聽了真讓人心驚膽跳。

而朋友本科是大眾傳播系,卻也曾被任職的大學獻議兼教如何做生意、教幼教系,而其新聞系畢業的同事卻被調派教導修理電腦。結果朋友以這些科系非他專業為由拒絕兼教,校方就給予經典一句:只是讀書,之后教而已,很簡單。

據知,幾乎所有的大學都規定,每個老師教學時數不少過15小時。一些大學學生人數少,每個老師最多只是每週6小時到9小時,在此情況下校方認為教學時數太少所以就凍結請人,時數少的老師就借用去教其他系的科目。

朋友氣起來說不如他在大學里兼教針炙,嚇得我快快潑他冷水讓他冷靜,可別讓這教新聞的針炙講師把針亂刺鬧出人命。

鄉愁說故事



文/楊微屏

不久前和我人生中第一個同事聊起家鄉,曾經出走卻再回到家鄉的我,覺得他這些年在外地以堅持和努力實踐夢想理念,積極推動文創的成果很有意義,但他卻覺得我每天可以踏在家鄉的土地,沒有鄉愁也是一種簡單的快樂。

他覺得至今仍在“飄泊”,每次回鄉腳步匆忙,有時想好好的吃一道懷念的家鄉食物,簡單的心願卻是不易達致的奢求。

因此,每天駕車走在熟悉的道路,沿途看見從小到大見証隨時代或保留或消失或添加的街景,心里逐漸感到這些都是值得珍惜的事物,至少我不需要有鄉愁,甚至每天還可以“把別人的鄉愁吃進肚子里”。

年少氣盛時,人們總想離家,不再受到家鄉和父母的牽絆,飛出去探索更廣闊的世界,把家鄉背棄在後頭。然而離家愈久,年紀愈大,莫名的鄉愁就會從一張相片、一道風景、一種食物,迴繞在記憶深處。

數年前配合所任職的報館85周年報慶,寫了一則以遊子心情瀏覽家鄉的文章,相片和文字分享在臉書時,不經意發現很多各據東南西北的朋友,因此喚起了鄉愁,記憶的魔爪牽起遠久的故事。

因此,後來在大北馬社區報,吉玻同事每周就輪流在《吉玻地道》系列報導中,為讀者介紹了家鄉地道的食物、老地方、昔日的玩意。敲醒自己往昔的記憶,召喚人們的鄉愁。

上周在本報活動閱報和專輯制作比賽中,看見兩本分別得獎和落選的專輯,以《吉玻地道》的系列文章為主要內容,小學生在序中提到翻閱報紙時就愛上吉玻地道,從剪報和制作專輯過程中更了解到家鄉和鄰州的風土特色,長大後要展開背包旅行發掘本土的美。

讀了這樣的感言,心頭一片溫暖,鄉土風味的牽繫,其實從每個人開始有記憶時就根植心深處,而這股召喚在很多年後,就會形成鄉愁。

通過文字以鄉愁說故事,相信能撫慰很多人對家鄉人事物的思念。

在許多人的鄉愁中,不懂是否包括當年青少年記憶中覺得嘮叨長氣的父母呢?多少年後,有多少人自己當了父母後,逐漸被自己生養的青少年孩子嫌棄嘮叨長氣時,終於理解父母嘮叨背後是甚麼。

2016年10月13日 星期四

漏網難防



文/楊微屏

誰家孩子沒上網?問這個問題,會很過份嗎?

在外用餐常會看到這樣的場景,大人可稍安心坐下來用餐,旁邊的小孩(小到坐在嬰兒椅上)目不轉睛盯住手提電腦、平板電腦、手機屏幕,玩遊戲或看戲,那樣就“相安無事”。

在城市里的兒童和青少年,手機已逐漸變成一種隨身配備,有些是用父母用過的二手機,有些是比父母用的具備更多先進功能的手機。

操作手機和社交媒體功能,兒童和青少年孩子是比中年級家長更在行,出神入化。

最近一名12歲小學生,在社交網微信朋友圈認識的24歲男友,每次提供冰毒給她服用後頻密發生性關係,媽媽揭發後把她送往醫院驗身,警方介入調查之際吁家長關注社會問題,留意孩子在社交網的動向。

其實真正要監督,也並不一定能達致效果,通常孩子在社交網如臉書、微信、Instagram等交友,很多家長面對孩子不願意加他們為“朋友”的問題。

即使“被逼”加家長為友了,或者看起來你的孩子自願加你為友,其實也不必太高興,也不見得一定放得下心。

這些社交網上有一些功能,叫“屏蔽”、“設定只可讓誰看到狀態”,所以即使是家長,也可能會被你的“孩子朋友”蒙蔽,看不到孩子真正動向,而其他人卻已消息通天了。

漏網難防。

青少年社會問題,在科技被濫用後,家長在管教方面也更棘手,想要管教的可能會碰釘,不聞不問的家長,就可大可小的面對孩子行為失控的後果。

處理青少年孩子的問題最頭痛,網絡世界進一步讓情況更複雜。

不過,家長和孩子的互動不是建立於互聯網上,在現實中大多數家長總還是會看得見孩子,即使教養叛逆期的孩子的感受並不愉快,甚至會引起衝突和孩子的憤怒,家長也會動氣,但家長的社會經驗終究還是比孩子多,這方面再怎麼樣也不能放棄和缺席。

網絡上孩子能“屏蔽”父母,現實中總不能“屏蔽”到沒有縫隙,就看家長是否要關注。

2016年10月6日 星期四

不同年代都有得失

文/楊微屏

孩子年底就高中畢業,最近忙於錄制創作的畢業歌,有時偷瞄到一旁的她在電腦前不知是在弄甚麼剪輯工作,猜想是配用的短片。


看到孩子們制作的班刊,進行的畢業歌,也在網上搜尋到其他州學校的畢業歌短片,曾幾何時在我們不注意時,這個年代18歲的孩子已躍進到把我們的年代遠遠拋在後頭。


他們做的班刊,從內容、排版、攝影到美術設計等,都是專業的程序。當年我們在學校里的畢業生,都流行自編班刊,可是都很“人工化”,都是由幾個字體漂亮的同學抄寫好所有內容後,拿去複印後外加厚卡片紙釘裝起來就叫班刊了。

在那個年代即使有校園內的創作歌曲,文娛晚會或音樂觀摩會,都只有很單純的木吉他。 可是現代的孩子已走到使用電吉他加整套樂隊,進出錄音室的另一個氛圍。

手機和電腦的軟件配備, 成就孩子們把更多元化的結晶帶到更有感覺的呈獻方式。

其實很羡慕這一代的孩子。他們不會明白在那個沒有手機,沒有電腦的年代,青少年是如何呈獻心血結晶。而我們如今看到他們躍進科技年代,印証一切都無所選擇的必須隨時代向前看。

孩子們畢業在即,開始部署未來升學方向,有了互聯網,搜尋資訊跨越國度和界限,這和過去的年代,因資訊不發達而局限升學選擇,相形下新生代真的太幸福。

不管願不願意,新生代已活在一個無國界的地球村,未來要面對的挑戰和競爭相應的更強大。

孩子們的未來,在他們離家後才是開始真正的探索,真正屬於他們的人生才啟程。

所有的父母親都是從青少年走向中年,每個人的步代和路向不同,每一站畢業後的動向都在各自的際遇中。

這是一個好的年代,卻也是更大挑戰的年代。

好像孩子的畢業禮還未舉行,我卻先有了畢業的感觸。

夢不只是想


文/楊微屏

許多身心無障礙的人,對生活怨天怨地,沒有夢不多想,人生空洞毫無意義。


最近孩子長大了,看到孩子在追尋夢想之際,也看到很多家長辛勞為生活奔忙和將就,為了就是養育很多個孩子。

為圓孩子的夢想,父母的夢都不想了。也許對很多現實中的家長來說,成就孩子的夢想,就是自己的夢想吧。

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那樣的生活太累太無趣,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夢想人生,不是只設限在年輕才有追求夢想的權利,年紀大了就屈就在現實中。

華人注重教育,大部份的華裔家長的財務規劃都以孩子的教育費為主,這固然重要,但成就孩子的夢想之際,很多東方家長仍學不會愛自己,孩子若有感恩之心回饋固然是好事,但也強求不得這樣的福氣。

港星周星馳說:沒有夢想的人活著就像是一條咸魚。

有手有腳,身體和腦袋健全,就不要在現實中忘記自己也可以有下半生的夢想,為自己而活出精采。

有夢就不要只是想,盡了生活角色中的責任,人生只要活一天,仍有很多夢想可以開拓不一樣的歷練,不要讓自己的人生在僵化的現實中終結。

最近在采訪工作中遇到一些不再年輕的人,但都勇於用任何方式來實踐夢想,有些一針一線縫制百納被帶來情的溫暖,有些堅持推動閱讀理念,有些把自己的興趣發展為理想中的事業,不再把夢止於想,而是用行動來讓夢想成真,即使未來是否看到成果也不言悔。

理所當然



文/楊微屏

家長常常會感嘆現代的孩子樣樣東西得之容易,而覺得一切“理所當然”。

孩子逐漸長大之際,從日常的一些失措中,慢慢的省視到造就孩子的“理所當然”,父母本身也有責任。而家長的原生家庭狀況造就的價值觀,潛移默化影響教養出的孩子模式。

現代中學生考試前溫習功課的場合,常見是在高消費的咖啡館,米都家長也許感嘆當年學生時代是棸集在暹樾或一些宗教場所溫習功課,遠不如新時代的高度享受。

一些朋友分享心得,指要從小就“窮”孩子,不要讓孩子“富”慣,否則就難以從奢入儉。也有朋友堅持不讓孩子到咖啡館複習,要孩子留在家同樣可以把書讀好。

受限的孩子,在“得到”所要求的所謂自由和自主時,因為不是理所當然,才會感覺那是值得珍惜的“得到”。

當這些在咖啡館覆習的孩子,長大後到外國或外地升學時,父母是否還能承擔這樣的額外消費?尤其在馬幣大跌的形勢中,孩子們的留學生消費力就需要更自律。

這方面我承認有教養上的失誤,使到培養孩子消費價值觀上有隱憂。回顧在原生家庭中的自己,因為家人寵愛,即使只生於小康之家,但在物質上一直都是“理所當然”的得到,因此自己成為家長後,在這方面“捉緊”的尺度,不及許多同輩朋友的堅持。

關於經濟行情不好,匯率問題造就的負擔,時時會和可能將到外國升學的孩子討論,也讓孩子了解一旦成為留學生時要學習“克難”一些,可以選擇圖書館而不是咖啡館來溫習功課,以及課餘打工訓練成長的獨立,也減輕家長的負擔。

回想當年在吉隆坡求學,媽媽知道我課餘打工,跟我說不需要這麼辛苦,但我還是喜歡那種打工的自立自主的感覺。在原生家庭里的我,成長過程真的是太理所當然得到很多呵護。

而現在面對新生代的孩子,看到孩子的理所當然,有時會很生氣。孩子也會生氣,因為孩子在和其他人比較下自覺並沒有那麼理所當然,而在這拉鋸戰中浮現的價值觀,就需要重新通過協商和分析財務形勢找到平衡點。

所以,如果孩子有一天到外地求學,家長不要心疼,讓孩子去課餘打工接觸社會和人際磨練,可以從中省悟出一切原來不是那麼理所當然。

2016年4月28日 星期四

關於笛阿瑙的想望


文/楊微屏

有一年,在攝氏7度的湖畔凝望雪山,心情平靜如置人間天堂,看見民宿老闆娘進行打掃工作後,悠閑的餵一隻肥貓進食,剎那好想有一天也能這樣,在紐西蘭這個叫笛阿瑙的地方,就這樣和無數的過客相遇後擦肩而過。

去年,在台灣一家民宿內,長相可當台灣電視劇第二男主角的民宿老闆,認真的用真材實料包裹粽子,他不想傳統節日文化失傳,所以向外婆學得一手裹粽好手藝。

閑聊中我質疑他在網上引導民宿路線時,為何說步出某捷運站後走10秒就到,他笑說熟悉了環境,真的走10秒就可以到。

然後,我問他為甚麼要經營民宿,他有些不解的看著我,我就說經營了民宿你就要一直守住這里,他笑說這樣就不能往外跑了。

過後我要向他買粽子,他說今晚帶回家里蒸熟粽子後,明天就能送給我。可是第二天清早我和女兒就趕早班機離開了。回來之後收到他的電郵,抱歉於當日沒察覺到我們次日離開的時間那麼早,請不到我們吃粽子,希望下次能再有機會請我們吃些其他東西。

有時,工作累了,就覺得如果在人煙稀少,清靜如笛阿瑙的偏僻地區,不要用腦,就這樣看守打理民宿,人來了又去,多麼好。

有人說,管理民宿,也會煩惱,會擔心生意不好,經營不當。

朋友剛剛辭去記者的工作,到台灣一家民宿“換宿打工”,真的每天在做我所想的事情,簡單、定時,外面發生甚麼事情也不關工作。

不過,也許每次我那麼想的時候,都是在逃離現實的剎那,在異鄉度假時的心情。若有一天真的是民宿東主時,漸漸的會發現一旦久了,生活免不了重覆同樣的步伐,到時可能反而會羨慕其他行業。

人在現實中總是想在自己的想望中透一口氣,到頭來真正嚮往的事物,終究變成現實的一部份時,又是另一回事了。

也許,有一天我會在笛阿瑙的湖畔,遠眺雪山,一邊包裹粽子。

不過,現在坐在這里,腦袋空空,就這樣胡說八道完成了今天要交的專欄。

這就是生活。

2016年3月31日 星期四

魂牽情愁



文/楊微屏

沒有雨紛紛的清明節,天氣旱熱到讓人頭昏腦脹,真是清明時節熱死人(熱的是活人)。

清明節對每個人的意義不同,有些人覺得這是華人傳統風俗,一旦流失了,就會感覺文化的根漸漸拔除,因此最好能代代延續,就像華人過其他節日般,源遠流長的承傳。

很多游子會在清明節回鄉掃墓,揣測遊子的心情,大都是少小離家老大回,年紀越大的時候就越牽起鄉愁,清明回鄉掃墓正好是聚集親人一起追思共同親人的機會,其實牽繫的是還活著的親人之間的情誼。

爸爸總是在清明節前,提醒我和姐姐去媽媽的墳掃墓,每次把花帶給媽媽後,坐在墳墓上就感嘆又過了一年,媽媽現在哪裏?總是覺得墳墓里,不再有媽媽。

其實,我在意的是還活著的人,去世後的人於我來說,感覺不到實際存在,就是不存在了。

我還是覺得,當人還活著的時候,給予關懷和愛,才是最實際和重要的事情。

我喜歡爸爸提出海葬的概念,人在一生走完後,離開那天,只要最親愛的人,專注的根據自己選擇的方式,進行最後的告別。不要有喪禮儀式,不要有任何人來瞻仰,因為人死了的臉和本來的臉是不一樣的,尤其被化妝師畫到臉有腮紅做大戲般,死了也不開心的。也不需要收取帛金,就這樣靜靜的在深深的專注的愛里,把身體火化後進行海葬,讓一切隨風吹拂,煙消雲散。

當然,這樣就不能在清明節讓後代掃墓。但是,如果一個人永遠把另外一個人放在心中,墳墓只是一個形式,沒有墳墓,人還是在心中。

有一天當我死去的時候,也要這樣。

2016年3月24日 星期四

夢想起飛,誰是殺手


文/楊微屏

孩子的老師籌劃關於5個不同領域的人“夢想起飛”的活動,在飯聚中聊天時,突然聽到老師說:家長往往是扼殺夢想的凶手。

就是這句話,說中了我正在思索的掙扎心情。

剛巧那幾天我的思緒,都在盤旋孩子未來升學選系的問題,在現實與浪漫理想之間有僵持點,而變成一個母親後的我不再有趣,很多時候考量的層面都很現實,可是想到自己是不是在打擊孩子追夢的理想時,心里又有了掙扎,正在思考的時候聽到這樣的一句話,敲擊心底那個在夢後面躲起來很久的自己。

一直在思考如何讓人明白,尋求夢想和現實的平衡點,我覺得要具備令人安心的實力之際,衡量有能力面對現實需求的條件,才有能力去實現夢想,而夢想需要現實來支持。

在思索這個問題時,孩子的老師和一些朋友,從不同的層面和角度去思索,各自和我在討論中表達了各自的看法。

孩子有孩子的立場,而母親有時有擔心的地方。不一定是要去打擊她,但我比較在意的是在夢想中要考量實際如何并存。

不過,最後這個變得失去夢想的無趣母親,在思考中找到答案,終究不想扼殺夢想起飛。

我想,我的孩子如果願意深造,她要讀甚麼科系,只要我有能力供讀,我都會讓她去,她應該去追求她的夢想。

成全了她追夢的權利后,未來的她自己對自己負責就可以了。我不必擔心太長遠,誰的人生又一定是對的呢?我也沒有所謂對的人生。對錯也沒有定義。

在跟孩子溝通關於夢想的追求時,讓她知道了我的想法和要求,她需要讓我放心的是,她知道她正在堅持追求什么,然后用她的能力來讓我相信她追夢的堅持。然後有一天,即使不順利,她都有能力承受。

我希望在過程中,她聽取多一些不同層面和角度的意見,确認下自己的選擇,然后作好心理建設面對任何后果,确認下自己的能力是否具備追夢的條件,這是我希望她做的。這樣就可以,我相信她可以。

我自己不需要想太遠,她的人生應該是她去探索和負責。如果夢想受阻,只會一生不甘心,去追夢了,就沒有所謂遺憾。

自己的路自己走,每個人都是個体,孩子也是。

2016年2月28日 星期日

從同一首校歌想起,“吉華”的孩子遍佈全世界

文/楊微屏




“遠矚高瞻,僑賢創校難,
普及教育,男女一例看,
校舍傍水灣,融和氣一團,
椰蔭下,任盤桓,
習與教都不倦,學有行端,
三校併,斐然成大觀,
齊努力,國強民生安。”

當這首歌熟悉的旋律響起,相信亞羅士打有大多數的人都會跟著唱,這不是甚麼流行歌曲,而是一首“校歌”─“吉華”學校的校歌。

想起當年畢業後,去到吉隆坡工作時期,有時初次見到一些人,問起家鄉在哪裏,對方聽聞我來自亞羅士打時,常常都會問:“你是吉華的畢業生嗎?”

原來,母校“吉華”是那麼的“名聞遐邇”,連許多外坡人都知道,而且一聽聞是來自亞羅士打的人,就會聯想到吉華生。

在世界各地,新加坡、中國、台灣、澳洲、紐西蘭、歐美國家,“吉華的孩子”幾乎遍佈全世界。

“吉華”共有6校,3所小學即吉華H校、吉華K校、吉華S校。3所中學即吉華國民型中學、吉華二校、吉華獨中。從同一首吉華校歌想起,可想而知,百年來吉華的搖籃孕育了多少個吉華的孩子。

小學時,我唸的是吉華H校,那時候和吉華K校師生共用甘榜霹靂的校舍,兩所學校的學生每年輪流分成上、下午班上課。所以那時候我們是今年唸上午班,明年就唸下午班,後年又唸上午班,如此交替。

兩校的小孩子,喜歡在上午班放學、下午班學生來上課時,吵鬧一番,好像很“勢不兩立”、“水火不容”的樣子。如今畢業後,大家都是成年人,兩校的畢業生聚集回顧小時候的事情,都會為孩子們的天真幼稚覺得好笑,笑里面完全沒有敵意,只有緬懷。

而吉華S校在甘榜峇魯的校舍,卻是和吉華國民型中學的“分校”初中一、初中二和初中三學生共用校舍。中學生長期在上午班上課,吉華S校小學生則每年都唸下午班。

那時候,在吉打港口路的吉華國民型中學,大家都叫“總校”,中間兩三年學生們就必須來“分校”上課。同一個人在求學生涯中,這樣轉換總校、分校,地理形勢完全差得遠,上學的交通工具和路線都差很多,但大家都還不是這樣長大,一路就這樣走過來。

吉華H、K、S,3所學校每年畢業生差不多一千人,從當年開始,就不是每個人都會理所當然的直升上吉華國民型中學。

不過,如果進到吉華國民型中學求學,那是人生另一站。在中學里不只有來自3所吉華小學的孩子,還有從亞羅士打其他小學進入吉華中學的學生,“半路”加進來,就也是進入吉華大家庭了。

當時的吉華國民型中學校舍,四周被稻田圍繞,入口的牌樓是最醒目的象徵,沿途有“椰林大道”伴隨我們走進校園。學校里華文學會每年把學生作文作品結集成冊的書叫《禾浪》,和校園當時景緻完全相融。

那時候是80年代,除了政府資助的吉華國民型中學和3所吉華小學,華社自已創辦的吉華獨中也已存在,但那時候不在成功園校址,而是在如今市區黃金地帶“阿曼中環廣場”附近。

唸高中的時候,常常從樓上望下去,看見剛剛成立的新學校─“吉華二校”的初中一小學妹、小學弟們,在下午班的時候來到校舍中,他們沒有自己獨立的校舍,借用吉華國民型中學總校的下午班上課。

後來,從吉華中學畢業了,常常母校的校長會叮囑學生:“今日你以吉華為榮,他日但願母校以你為榮”,“愛吾吉華”的情懷當然不會是在籍學生所能理解。而從吉華畢業的學生,最終也不全然能讓母校以我們為榮。

只是,那是我們人生最美好的階段留在母校的印記。

很多年過去了,由於我是記者的關係,長年都會回到吉華H校和吉華國民型中學母校采訪,當然姐妹校如吉華二校、吉華獨中、吉華K校、吉華S校,都是每年定期會踏入采訪的學校。

後來的吉華K校已遷出和吉華H校共用的校舍,遷移到吉打港口路豐富園,兩校因而終於有了獨立的校舍。而吉華二校也在K校的附近,擁有獨立校舍,如今6 所吉華都各自有莊嚴宏偉的校舍。

因為工作的關係,長年都可進出於母校,我一直都不覺得“回母校”是需要珍惜的機會,一切都好像理所當然。直到看見歷屆校友,包括我當年的同學,落力而充滿期盼的舉辦回校日時,才意識到不是每個人離開校園後,都會像我這樣常常可以回到那些年充滿回憶的地方。

今年農曆新年大年初三,吉華校友會號召了“回母校”活動。

結果好多好多歷屆學姐、學長、學弟、學妹,真的各自發動小群體,紛紛回到他們當年的吉華小學、中學的母校,尋找那些年曾經烙印的足跡。

不管是哪一所母校,承載的都是當年的吉華情懷。

2016年2月26日 星期五

大臣撥款給獨中


文/楊微屏


同樣是出席吉打州華人大會堂舉辦的活動,同樣是聽到吉華堂會長拿督鍾來福直接在台上向在場的吉打州務大臣提出:吉打3所獨中長期靠華社承擔經費,希望吉打州政府撥款資助。

不過,兩次的大臣對象是不同的人,幾個月前喊話對象是前吉大臣慕克力,幾天前喊話的對象是新任大臣阿末峇沙。

結果,上一次沒有成果,這一次新大臣馬上即席答應撥款15萬令吉給3所獨中,每所各獲5萬令吉。

一些人問:怎樣,上一任大臣沒撥款給獨中,這一位新大臣撥款給獨中了,誰比較好?

對我來說,事情不是這樣從單一個案來評定,這一回事和那一回事,不能相提並論。

但是,在政治上,新大臣處理獨中撥款的課題上,他是贏了。

在任何國家,政治本來就不應報復在教育問題上,教育應該是每個國家長遠投資的資源,栽培新生代的必備條件需要教育水準和根基來成就,在其他國家我們都不會看到政權交替或換政府、換領袖後,就會面對教育領域成為被開刀的對象。

但是,在大馬長期以來一直都存在不正常的現象,教育一直是被政治化的籌碼,尤其是華文教育,滲入政治因素而面對政府態度搖擺不定。

在2008年民聯執政吉打州後,民聯政府並沒有獲得中央撥款的資源,但是伊斯蘭黨的大臣阿茲然並沒有因此忽視華文獨中的需求,逐年把吉州每所獨中的撥款從5萬令吉提升至7萬令吉。

而在2008年之前的國陣政府,雖然不是每位吉打大臣都有撥款給獨中,但也有一些大臣在非制度化撥款的情況下,也是有撥款給獨中。

據州議員們告知,一個州政府要撥款給獨中,可以通過很多管道,可以從大臣撥款、選區撥款、州政府撥款,或向中央申請撥款來成就。

所以,如果連民聯州政府都可以每年撥款給獨中時,沒有甚麼理由吉打國陣州政府是不能撥款給獨中。

我們可以看見歷任大臣撥款獎賞足球隊、運動員,或給予馬來學校或宗教學校撥款,顯然只要願意,任何州政府或中央政府都是有能力撥款給獨中。

當吉華堂會長當眾呼吁吉打大臣撥款給獨中,而吉大臣馬上答應,這確實對華文教育來說是好消息。不管動機是甚麼,但至少是州政府願意撥款給獨中,這還是值得高興和感激的事情。

這和我們不認同逼宮大臣事件、不認同貪污舞弊濫權,是兩回事。

而全世界所有國家包括大馬包括吉打州,都不應該出現教育被政治化,而出現被忽視的事情。

就是這樣。

2016年1月21日 星期四

理所當然


文/楊微屏

幾個18歲的孩子坐在對面,敘述假期內到泰北山區的經歷,聽著聽著,也想在哪一天不當記者時,去那個冷冷的山區教華文。

朋友聞言,大吃一驚:不要吧?要用木柴起火煮水,你哪裏能吃苦?

與吉華獨中去年底的數名畢業生及一名老師進行專訪時,孩子們說起進入泰北一個以種植咖啡為主的高山區時,當地雖有水電供應,但生活簡約的當地人仍砍柴生火,煮咖啡煮食,甚至孩子們入鄉隨俗,炸雞也用生柴起火來進行,以香蕉葉當餐具。

這些說故事的孩子中,其中一名是來自泰北山區的“阿卡族”女孩,她是在初中一時在泰國清萊中華文化教育協會保送下,到吉打吉華獨中求學。

泰北的華文教育,據說是當年從中國遊走而至的國民黨成員,在泰北定居後致力傳承華文教育,因此民辦的華校至今仍存在,長期都靠義務教學的教師,以比外頭菲簿的薪金,傳承中文精粹。

泰北的孩子白天到泰文學校上了一整天的課,晚上到華文學校學華文,這些學校都是建在很遠的山上,但孩子們卻不懼艱苦,開開心心來上課。

據了解,有關協會保送一些泰北孩子到吉華獨中,其實也希望是培訓“種子”,希望有機會能協助到泰北的華文教育的傳承和提高華文的教學素質。

辦學的人,教學的人,苦學的孩子,都顯現泰北華文教育一路走來不易,就像耗腳力的山路,一步一腳印,都依靠各方堅持的精神。

18歲的吉打孩子們,訴說他們在泰北六、七度寒冷天氣中,腳踏泥巴沾鞋子的山路,從舒適的城市生活走進全然不同的體驗,回來後青春不再蒼白,想必因此會體驗到,不是所有可以擁有的,都是理所當然。

2016年1月14日 星期四

抱錯了



文/楊微屏

最近吉打發生嬰兒掉包的事情,慶幸及早發現換回來,警惕人們到任何醫院生產,記得母子/女的手牌,從生產後到出院前都必須小心認証。

父親最喜歡重覆對我說一個故事,當年媽媽在私人醫院生產時,只有她一人是華裔,另3個友族也差不多同時間生產,結果產房里有4個嬰兒。護士為嬰兒洗澡後,把嬰兒送回給媽媽時,媽媽看了嬰兒的臉就告訴爸爸,孩子抱錯了,剛才洗澡前抱去的是華人,現在抱回來的是馬來人。

爸爸說不會錯的,過後就帶著這個嬰兒出院。嬰兒長大後,爸爸卻說這個孩子越來越像馬來人,所以應該是當年抱錯了,抱回來的是馬來人,而這個“馬來人”是我。

不過,媽媽生前已經重覆在爸爸講述這個故事時,責備爸爸胡扯,但爸爸至今還是樂此不疲的說故事。

到我自己初為人母時,生產後發現自己的手腕有一個寫著我的名字和孩子名字的手牌,孩子的腳也繫上同樣的手牌。一直到出院前,護士都會讓我確認孩子和媽媽的手牌都沒有錯,才把孩子抱出院。

如果根據程序,父母都謹慎檢查,只要不是有人特地去調換嬰兒,基本上在目前既有的條例指南下,都不會輕易出現掉包問題。

偏偏還是會有人為的疏忽,就如這回吉打州的疏忽,明明母親和嬰兒的手牌都無誤,但醫護人員沒有對照好就把嬰兒交給產婦帶回家,而作父母的竟然也沒有仔細檢查手牌,就認為理所當然沒問題的把孩子抱回家,也真令人感嘆。

嬰兒掉包的事情,造成的後果非常嚴重,因為非親生骨肉,孩子的血型可能會和父母不同,那可能會造成家庭的紛爭,誤以為伴侶出軌,造成夫妻心結。也有可能這個孩子成長期間自己發現血型和父母不同,而心存懷疑卻又不敢提出疑問而郁郁寡歡。而且如果有一天這個孩子或家人發生甚麼意外,需要輸血給彼此時,可能這又是個障礙。

萬一抱回的是異族,孩子的膚色引起的質疑,也可能會形成孩子心結,甚至被人譏笑,而造成種種困擾。

在嬰兒掉包的後續問題中,很多人都想知道,如果養大了才發現當年掉包,那這些年來一直相處的父母和孩子,情感上依歸如何。人與人的感情必然是存在的,甚至可能會比原本親生家庭的牽繫更深厚。

就像我現在這樣用華文寫這些事情時,是完全都不想一下我其實是不是當年被抱錯的馬來人。

2016年1月7日 星期四

小學校為何沒有人



文/楊微屏

我不知道,如果一所學校只剩下一個人,或者一個年級只有一個人,很多年後這些小孩變成大人後,會有甚麼心情,既不能舉行同學會,或舉行那一屆的回校日,因為就只有他一個人。

是誰造成“小學校”沒有華裔學生來源,名校卻是許多人擠爆都想用各種管道,包括用錢用人際關係疏通,都硬要把自家孩子擠進去?

華校發展在大馬基於滲入政治因素,幾十年來變得悲情而敏感,華人最怕政府要關掉任何 一所華小、獨中或國民型中學,所以很多年後即使地方上的小學校,面對沒有學生來源,或者沒有華裔學生以致全校以友族學生佔多數,都沒有人敢讓學校關掉,否則就肯定會是全國華社對準的千古罪人。

新學年,來自檳城的一年級新生溫勝俊,越州到太平大直弄益華小學報到,順應一個大時代的華裔情意結,他一個小孩變成這所學校唯一的學生,學校因此不會因為所有學生畢業了又找不到新生來源而可能會被關閉。

小孩背負的是偉大使命,還是不符合理性與資源分配,是不同立場的人各有的看法。

不做華教的判官,但想起大多數華裔家長的心態。

這要從我家獨生女小學一年級開始說起,當年孩子報讀最接近我們家的華小時,全校人數約千多名,一直穩健的發展,附近的居民樂意把孩子送去求學。然後孩子進去後,學校的學生人數卻逐年下降,平均每年少百多個,結果到孩子小學六年級畢業時,全校學生剩下400多名。

為甚麼會這樣?

答案不是這所學校辦得不好,而是在那幾年的過程中,教育局改變分配中學配額的方式,不再像過往般讓在小六評估考試中獲7A的學生,升上區內的“名校中學”,反之把優秀生根據地理形式分配到同一區域的中學。

因此,很多家長都為孩子轉校,轉到其他可以讓優秀生直接獲分配到該“名校中學”的小學。在籍的學生轉校,一年級新生則根本不需要再考慮報讀這所學校,因此區內就出現了不平衡的學生來源現象,我的孩子的學校每年減少好多學生,而一些小學則面對太多人要擠爆現象。

過程中,很多家長來問我:你的孩子是優秀生,為何你不讓她轉校?留在這所小學,最後只會導致她進不了名校。

我沒有給她轉校。因為我沒有要她進去名校中學。我在她同意下把她送進去一所只有400多名學生的獨中。

當她以很多A的優秀成績進入那所獨中時,周圍的人都要發瘋了,他們說她媽媽神經病,浪費優秀人才,明明媽媽就是記者可以有機會嘗試人脈管道讓她進去名校,為甚麼卻不?

就是不要。

可是,6年後,現在我的孩子在這所獨中唸到中學最後一年即高中三了,這所獨中今年首度學生人數突破一千人,很多六、七個A的優秀生都爭著來報讀,這幾年校方都要舉行新生入學考試來篩選錄取新生。

過程中,有很多人進不到這所學校,竟然來問有沒有特別人脈管道可以讓孩子進去?

唉,名校情意結。

我見証自己的孩子所唸的小學,從逾千名學生高峰時期變成她畢業時剩下400人的窘境;也見証自己的孩子從只有400多名沒有人要讀的獨中,變成今年逾千人的“盛況”,前6年、後6年,真是感慨。

所以,為甚麼一些華校會沒有華裔學生,是政府的錯還是社會的錯嗎?都不是的。

答案,大家該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