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23日 星期三

用愛療癒

文/鄭翊

MH370仍舊不知所終的同時,MH17狠狠墜落,砸碎了世界的心。

記得消息半夜傳出,隔天早上臉書就有一大堆的人刷版狀態,除了表示哀悼的“RIP”,看見最多的就是“不敢坐馬航了”。其實馬航根本什么也沒做錯,只是不幸在對的時間航線,遇見了造成錯誤的導彈。子非魚,焉知魚之“難”,任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沒有必要對馬航落井下石。

MH17客机墜毀,機上有189名荷蘭籍乘客,全部罹難。在網上瀏覽資料時看見一張關于荷蘭處理空難的帖文,內文提到荷蘭沒有對馬來西亞航空公司指責,也沒有把MH17事件刻意的和MH370的迷航聯系在一起。

回想起MH370失踪的初期,各界對馬航与我國帶來的壓迫指責,沉重得讓我這條沒心沒肺的扑街少年也感覺到了天空的陰霾。但今次MH17受難最深的荷蘭,政府与人民都理智地配合馬航官方的調查,沒有責怪謾罵,有的只是安靜哀痛的善后與悼念。

網上資料提到,荷蘭的新聞隊對事件報道的導向非常謹慎、理智和尊重事實,情感基調集中在其他國家對荷蘭這次災難的關怀和幫助。荷蘭首相呼吁大家一定要用愛團結起來,度過悲痛。

我覺得,這樣的方式,才是對所有隕落的生命最深沉的尊重与致哀。

已經失去了摯愛的家人,又何必洶洶聲討正在极力控制局面的官方,又何必散布那些黑暗的陰謀論?雖然真相与責任,最終都應該大白,但是在298條生命逝去的最初,悲痛的世界需要的不是這些。換作我是罹難者家屬,比起鋪天蓋地的聲明追究,我更希望在報章媒体上看見世界散發的善意。

荷蘭雖然是個小國,但是在新聞處理上,當局嚴控禁止傳播罹難者資料照片,并且禁止接近采訪死者家屬,完全尊重逝去者的隱私,也保護了已經心碎的家屬。比起追着家屬拍攝采訪痛哭流涕的情景,甚至上網摘取死者生活照做報導,我想荷蘭今次的做法,才是真正對人權的尊重。

看見烏克蘭与俄羅斯的人民,即使在局勢動蕩,物价昂貴的時候,也在當地荷蘭大使館前置放一支支的花朵致哀,還有寫着“對不起”的卡片。荷蘭舉國降半旗,人民互相鼓勵支持。這樣的善意与遍布世界的悼念,才是脆弱的人心最需要的安慰。

前幾日事情剛發生時,在學校活動上,校長在開始前請全体起立默哀。我低着頭,思緒漫無目的,卻忽然在想,与追討責任相比,或許這樣簡單宁靜的祝福与哀悼,才是能夠撫慰傷口的療癒。

雖然我還沒完全了解這起事件的每一個細節,但我相信,我們在這方的祝福,都能傳遞到每一位罹難者家屬的心里。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給予微小的幫助,或者閉上嘴巴停止不必要的謠言,我想這就是最好的哀悼方式。

2014年7月17日 星期四

還在

文 /楊微屏

現在人們搭飛機時,總會禁不住想到至今成謎的MH370客機,仍然有很多人繼續說著許多新的版本。

前幾天才看見報導說,馬航MH370客機從今年3月8日失蹤至今已120多日,但空服員的家屬沒有放棄希望,他們相信自己的親人依然活著!

對於兩百多名客機上的搭客的親人和所愛的人來說,飛機殘骸一天沒找到,他們之中大部份的人都願意相信,客機上的人都還在,沒有離開人世。

世界那麼大,人那麼多,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體驗到這種“相信你還在”的複雜心情,尤其是面對真正重要的人突然離世,但卻沒有親眼看到遺體時,就會出現情緒來襲時,不願意相信那個人已經離世是個事實,而會相信其實那人還在,只是不知道在甚麼地方,或有甚麼隱憂而暫時躲起來或無法現身。

記得年輕時在新聞學院進行采訪功課時,因為對生死的好奇,我獨自從吉隆坡到家鄉進行了一個自訂題目叫《陰間路上不寂寞》的采訪報導,當時只有19歲的我訪問了賣棺材的人、做“功德”的道士、骨灰塔和墳墓的負責人、吉南魯乃問米盛地的“問米婆”、紙紮鋪的業者,其實只是因為很想從這些時時刻刻都接觸死亡的行業中,了解死後的人到底是不是還存在,真的都用得上這些東西和設備嗎?

其實,更想知道的是,死後的人真的還知道這一切嗎?

當時年輕,並沒有時時會承擔身邊突然有人死去的恐慌和疑惑,當時純粹只是好奇,想知道是不是還有另一個空間,可以讓死去的人知道活著的人在做甚麼,或者在為他們做甚麼。

但是,做完那個采訪功課後,從處理死亡有關的行業者的觀點中,意識到很多時候,做這個做那個,其實只是活著的人對死去的人的懷念,在心里潛意識想相信死去的人還在,才帶動了這些行業的永續不滅。

後來,通過閱讀及和一些相關行業的人分享,偶爾也會對東方人和西方人都存在一些科學不能解釋玄迷的通靈,感到好奇和嚮往,偶爾好想也以身試法去和死去的人通靈,但又在理性和好奇中掙扎。

還在。在哪裏。這就是一種不是人人都能理解的矛盾心情,也真的未必是人人都會有機會體驗到的心情。如果可以,最好永遠不要有機會體驗這種心情,最好永遠不要有人突然就死去。

2014年7月14日 星期一

溝通磨平親子摩擦

文/鄭翊

我覺得我是一個不喜歡吵架的人,但偏偏性格有點問題,平時愛理不理的態度,加上容易暴走的性情,所以超容易和別人起衝突。雖然很累,但是對我這樣叛逆激素過剩的死小鬼來說,已經變成了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覺得我開場白很爛,所以我要進正題了。

自從樂團加入了一個會開車的吉他手,我們的活動就越來越頻密。練團完后去咖啡館耗時間、表演完后慶功賴到很晚、一起出去看電影等等,四個人就整天趴趴走。

我覺得自己從小就是被養在家里的小花花一朵,很無聊。以前都因為家里限制,很多与朋友的約會都被我暗暗推掉。難得有三個好聊又屁味相投的好兄弟,我不想再當總是缺席的那一個,錯過很多好時光,所以近來都和他們出入頻密。

導火線有兩條。一是學校文娛晚會表演后,我們整團一起去慶功填肚子,因為收拾樂器、點餐慢等种种原因,遲了回家。結果我家下半年第一次大戰爆發。不久后,音樂老師在檳城辦演唱會,讓樂團跟去學習。司机當然是吉他手,所以我又為難了,明知道老媽定會拒絕然后被洗我一頓,但是我還是不怕死地去撞牆。結果,第二次大戰。

我炸了几百字有點混稿費嫌疑,但以上其實也都不是重點。

我也不知道吵起來的當下,我為什么都會那么嗆。但是吵完常常都會很后悔,因為老媽比女朋友還難哄。呃,說錯了,應該是因為吵架很傷家人感情。

我知道家里兩個老的那么護我的原因,都是怕我出事,怕我在外頭迷途回不去原本的自己,又只生了我這一個小的。但是我一直都覺得我被收在家里太深了,要爬出來又常常不小心爬太遠,撞到底線,被一巴拍回去。

我一直都拿捏不好被賜予的自由到底有多寬。而且我覺得爸媽對我有不弱的占有欲,常想深入我的社交圈,所以我有時會有被侵犯的感覺。常常這樣,有些事就單純不想讓爸媽知道,結果惹怒兩老,又被洗一頓。

大概,我們這樣的混小子,總是和家里鬧,都是因為,想肆意和朋友在外頭揮霍青春,卻總是被家規狠勒一頓。爸媽不理解我們干嘛要往外跑,我們也不理解爸媽干嘛要呆在家里。界限在哪里,我們總是摸不清。

親子的摩擦,總要靠溝通來磨平。這次和老媽吵完后,終于嚴肅地談問題,互相妥協各退兩步。但我知道,我們對彼此還是有不理解的地方。但那又怎樣,有人相互在乎,就一定會有爭執。吵一吵偶爾不是什么坏事,證明有人關心我。

目前停戰中。只不過我還沒放棄去檳城看演唱會的念頭,所以說不定還會再鬧個兩次。怎么辦,吵慣了,戒不掉呢。

2014年7月5日 星期六

延續

文/楊微屏

孩子就讀的獨中將舉辦義賣會,猶記得義賣會工委會召開第一次會議時,年長的董事和校方都在尋思,如何號召更多年輕一代接班進行為校籌募基金的活動。

孩子在這所學校唸了4年,每年的義賣會都看見年邁的董事勞心勞力的奔忙,一時擔心徵求的義賣商品不足,一時又擔心到時這樣那樣。年長董事感嘆一年一年義賣會過去,他們也越來越老,學校辦活動籌募基金不能僅僅依賴他們,需要有新血接棒帶動。

家教協會理事和所有學生的家長,其實就是年長董事們所期望能負起這份責任的接班人。

孩子們在今天還能在獨中受華文教育,從先賢創校到歷屆董事一步一腳印的堅持,一直都走得不容易。而一直到現在,很多華校還是依賴一些非常熱愛華教的年長董事們,堅持而充滿熱忱的不言放棄,為學校的事情而煩惱和忙碌。

當愛之深時,往往就責之切,有時候年輕一代就會覺得那是嘮叨,但那種嘮叨之中其實是有很多牽掛和憂慮。如果深刻理解他們的用心,其實我們都會覺得自己總不能如先賢和年長董事們所付出那麼無私和無盡,而感到心中有愧。

其實每次舉行義賣會,尤其是獨中學生必須被指定出售特定數額的固本,多少都會引起一些不同的意見和聲音。一些人會覺得付了學費把孩子送進獨中求學已經是一個負擔,為何還要孩子獻力來解決掉出售固本的問題。

可是,如果換一個角度來看,一場義賣會凝集了董家教、學校里的校長、師生的力量一起辦起來,學生或家長協助出售掉固本,是在培養孩子對華社支持華教的回饋和珍惜的思維,孩子們或許就不會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

大家都在以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分力來共同成就一項目標時,以正確的思維和心態來看時,事情就會變得美好。

當聽到孩子說,義賣會當天她和同學負責的任務是在學校顧檔口賣東西時,對她來說是一種新的體驗。

除了在學校讀書,學學賣東西,學習在義賣會的交易中,如何和外人溝通、與周圍的人進行協調,感受人在買賣東西之間的互動,所達成的目標和共識其實都是在為華教華校獻一分各自小小的力量,聚沙成塔,就是源遠流長的一種精神延續。